袁朗所领的梁山骑兵第四营,属于新建,完全是梁山自己训练的骑兵组建搭构起来的,故而王伦每次出征时,很少派他领兵。
与以呼延灼等三将的降卒为主的第五营、以宣赞招降的官兵为主的第六营不同,这两个营是梁山开始招纳朝廷官兵降卒组建起来的,故而建营初期就形成了战斗力。
对此王伦也跟袁朗、山士奇、縻貹明说了,他们三个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练兵和统帅,将来山寨骑兵扩军,若他们兵练得好,肯定是优先挑选为营官的。
实在是林冲和苏定两个负责训练新兵的任务实在太重,林冲还要负责领兵出征,故而就由第四营承担了一部分骑军新兵训练的工作。
只是袁朗三人领兵向后军来时,就看到一员虎将,正纵马挺枪,在一众溃兵中厮杀,一人就驱赶着二百多朝廷官兵步卒四散逃走。
縻貹笑着说:“这史俘虏果然勇猛,难怪是那位河北玉麒麟的师兄弟!”袁朗看了縻貹一眼,便低声说:“兄弟,当面可不要这么说他!”
縻貹爽朗一笑,说:“小弟记得了!”他也不是嘲笑史文恭,只觉得这位不是个干脆的人,山寨的大头领王伦、卞祥和苏定三人都曾出言劝降,史文恭态度始终暧昧,让他觉得很不爽利。
看到溃兵冲得近了,袁朗便打马向前,横在官道中间,大喝:“跪地受降者免死!”
那些乱哄哄逃走的官兵彻底崩溃了,就有识相的官兵丢了武器,跪倒在地,口喊:“饶命饶命,投降了投降了!”
袁朗便命一路收纳俘虏,迎上史文恭,拱手说:“教师果然勇猛!”史文恭看着袁朗,心想当初若非他拦住,自己好歹也抢了段景住偷来的那匹宝马,也不好给他脸色看,便拱手回礼。
袁朗便与史文恭一路同行,沿路不断收容俘虏、收纳丢弃的武器盔甲等,方才与李应、金鼎等人会合。
李应却已经擒住了闻达,乐呵呵地说:“原以为押送辎重是个轻松事,却不防天降功劳给我等!”金鼎也在那里笑得咧开了嘴。
李应与闻达斗了二十合不到,闻达转身就逃,被李应两柄飞刀,一柄射落头盔,一柄射伤手臂,纵马赶上,一枪拍下马去,就此生擒。
他听说过大名府“大刀”闻达的名声,以为也是关胜一般的人物,临交手时才发现,这厮虽然有些武艺,比关胜是远远不如了。
他这里擒住了闻达,金鼎就带本部士卒冲杀,史文恭看得热血沸腾,毕竟闷在小院里几个月,难得有厮杀的机会,便纵马跟着冲杀。
于是闻达带来的厢军州兵,坚持了不到两刻钟就崩盘了。
袁朗听完李应的讲述,顿时就郁闷了起来,如此不堪用,是怎么有胆量来偷袭梁山后军的?而且就只带了千余人,是该说闻达自信呢,还是说他傻大胆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闻达,实在是梁山发展到今日,已经是大宋朝江湖中的一个异类了!
王伦搞出来的这么个军、工复合体,从一开始奔着的目的,就是志在夺取天下,以正规军的思路建设军队,偏偏闻达等朝廷军官将领,仍旧以一般的江湖山寨贼寇看待梁山,那肯定就要吃大亏了!
袁朗便暂留后军,命人快马向中军追去回报,又派人四处加强巡哨,提防再有官兵来袭。
李应便领兵继续前行了数里,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就此扎下营寨。
到了第二日,后军先后越过飞虎峪、槐树坡,就此与中军、前军合兵一处。
第三日上午时,梁山大军就已经兵临大名府州城下,在东门外摆开阵势,军列齐整,旗帜鲜明,叫城上慌忙赶来观看的梁中书等人都不由得暗暗心惊。
索超、闻达先后落败,李成也不敢主动出击,又怕梁中书出言要求自己出城迎战,便先开了口说:“相公,这梁山贼寇果然势大,野战恐不能敌!宜发出求救文书,请求支援!”
梁中书却没有要派他出城的打算,闻达都败了,若李成再败,大名府交给谁人把守?
便不住地点头说:“此言甚是!”
李成又说:“南门那里回报,只说有梁山贼寇的游骑出没,若要发信求救时,宜走西门!”
梁中书就在望楼上写了几封调令,先命送出城外,向河北东路各州县的驻扎禁军求救,又写一封书信,命人紧急送往东京城他那老丈人蔡京处。
梁山军阵前,王伦正与许贯忠几人商议,他说道:“孙安等人已经混入城中,大名府城内守军约有一万五六千之多,周边驻军若闻着信前来支援,于我军不利!”
“故而若要破城,就得速战速决!就按照我的计策,挖掘地道,填以火药,将城墙爆破了,孙安、柴进那里,也好方便在城内行事!”
许贯忠与朱武对视了一眼,便点点头说:“就听哥哥吩咐!”
梁中书的心思转变,就是整个大宋朝廷的写照,因为文官们几乎都是这样的:在听闻梁山贼寇来袭时,满心以为贼寇而已,官兵天军一至,顿时击为齑粉!但在试探性地进攻后,发现了梁山的强悍,进兵迅速、战力凶猛,顿时又害怕了起来,只敢依城死守,四处求救,却再也不敢派兵野战了!
故而梁中书立在城头,紧张得心脏乱跳,等看到梁山大军久不攻城,顿时疑惑了起来。
那边李成欣喜地大喊:“相公,这梁山贼寇不善攻城,竟欲挖掘地道!相公请看,那里已经有了一处土堆!”
梁中书远远望去,果然依稀看到有梁山士卒,如蚂蚁一般在那里忙碌,已经堆了一处小小的土堆。
李成便自信地说:“州城城墙脚下,都埋设有大缸,专一监听防备来敌挖掘地道,这伙贼寇如何能穴攻入城?请相公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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