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二百九十一章:暗夜(上)
缘汐道:“我说船家,你可不能不讲信用,若是误了我们的事,你可担当不起,再说了,你可是收了银票的。”
严选示意身后的五人将船摇动,船缓缓地远离岸边。
这五人如何上的船?
原来真正的船家与船工离开以后,京都卫有五人乔装扮作船工上了此船。
严选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什么担当不起的。”
半淳心下一惊,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并不是船家。”
严选道:“你们来京城制造妖王之咒的案子,惶恐京城人心,如果现在让你们离开了,岂不是让人说我们京都卫无能?”
半淳向岸上张看去,只见索不凡与卫无尘领着京都卫之人将岸上那五十人包围起来,想不到京都卫的动作会如此神速。
严选道:“现在看到了吧,都说了你们是袒了的。”
半淳冷笑道:“都看到了,不过你这个混,居然还拿走我十万两的银票。”
严选也冷笑起来,道:“不过是区区十万两银子罢了,要知道你们杀了人,难道被你们害死的那四个人,他们的性命还不止这十万两银子么?”
此时骋就在暗处,他看着眼前的状况,心下对付长晴更是佩服无比,道:“这一切,果然都如她所料,其真是一个奇女子。”
却说刚才索不凡与卫无尘见那五十人陆续前来,两人心里对骋佩服得五体投地,然知骋所以如此行事,是有付长晴在背后指点,不过骋并不说破此事,面对两人钦佩的目光,他摆出了一副自认了不起的样子。
骋数着来人,正好五十个,便对索不凡与卫无尘道:“眼下我已经将事情办成这样,接下来就看你们京都卫的本事了。”
索不凡道:“柱国大人放心,他们已经被我京都卫之人重重包围,一个都袒了。”
卫无尘道:“柱国大人只管在此看着我京都卫之人出手就是了。”
骋道:“事情越到最后,就越是要小心翼翼,这些家伙可都不好对付。”说着骋指向那船上的半淳,再道:“特别是此人。”
索不凡扭头看去,道:“严选他们那有六个人,我想应该可以生擒此人。”
骋道:“严选的武功如何?”
卫无尘道:“一个人或许不好说,但是他们有六个人,问题应该不大。”
苏与索不凡一道前去。
骋看着那船上的半淳与缘汐,自言自语道:“缘汐姑娘,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永远不会是假的,假的也永远变不成真的,不管你之前掩饰得有多好,装得多无辜,真相终究会有大白的那一刻。”
船上。
严选打量了缘汐一会,道:“如果没错,你应该就是缘汐姑娘,你不用太担心,大人已经对我们交代,只要你跟我们赚我等决不会伤害你一根手指头。”
缘汐似乎没有听见严选地话,又或者是听见了不想理会,她对半淳道:“很高兴能在宁国遇到故人,我得脾气你是知道的,决不会去连累任何人,总之大家各自安好。”说着大跨一步,然后跳入河水里去。
半淳吓了一跳,要知道京都卫之人已经将此团团围住,这般逃走基本无可能。其次是行国人大多不擅长水性,这河水丈余深,若缘汐也不擅长水性,岂不是要淹死在此。
“生擒此人就交给你们了。”严选向那五个京都卫之人苏,立刻跳入了河里。夜晚南甸河的河水,说不上寒冷刺骨,却也有几分寒凉,严选乃习武之人,尚且被河水激的忍不住连连哆嗦,他心下不由暗骂缘汐,眼下已然无法脱逃,何必如此自虐。
严选不见缘汐浮出水面,心下一惊,难不成缘汐不会水性,她如此做法,并不是想要脱逃,而是要把自己淹死在河里。严选急忙潜入水中,不断搜寻缘汐在水中的去处。
船上。
半淳拔出长剑,道:“别以为你们有五个跟,就能奈何我。”
那五人将船舵毁坏,将船锚抛下。然后都拔出了长刀,将半淳围住。
高个子道:“要是识相的话,就立刻放下兵器,大人已经有交代,所以我们决不会要你的命。”
半淳根本不会相信,其一声冷笑,然后挥剑出招。
五人中有三人被半淳的长剑退,那高个子也在其中,另外两人则被半淳全力进攻。
高个子大喊道:“此人剑招速度极快,且十分诡异,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半淳就已经将两人打落水中。
严选正好从水面探出头,看见这个情况,对那高个子道:“游慕贤,你这个胆小鬼,到底行不行?”
为何严选会这么说,原来这游慕贤是个极有心机之人,每一次办事办案,他都能让人感觉有一份功劳,可是与其同事宅心下无不是嗤之以鼻。因为游慕贤做事时,总是可以恰到好处地出力,却总是不能在自己手里把事情匙了结,时间一久,大家都对其了解,不愿意与之共事,私下里都说其极擅利己。此番跟着他一道的四个人,皆是新入京都卫,所以对游慕贤不甚了解。
游慕贤咬牙道:“怎能不行。”说着挥舞长刀向半淳而去,其身后两人也一道前去。
见落水的两人正向船上爬去,严选继续沉入水中,继续寻找缘汐。
骋在看着河中船上的战况,晓得这些日子里,半淳的武艺有了不少长进。他心里忽然想到,大雪痕死后,半淳与缘汐他们一心一意地为大复仇,如此也足以看出大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其实人人都有自己的一道义,至于是否讲究,只是要看对谁罢了。”骋心道。
骋看向岸上。
索不凡对那五十人大声说道:“你们试乖地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
那五十人没有一人言语,他们皆各自拔出了刀剑,眼下他们要如何选择,不言也明。
索不凡道:“既然你们如此不惜自己的性命,那我们京都卫也就没有必要考虑太多。”说着挥手,下令京都卫之人动手。
骋已经在此前明确地跟京都卫之人言说,除了那缘汐与半粹两个人必须要活着之外,其他的人生死不论。
双方之人开始拼绅来,没有看见卫无尘上阵,扭头一看,见卫无尘就在自己的身旁,索不凡奇怪道:“喂,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快上去帮忙?”
卫无尘没有说话,只是连连摇头。
索不凡微恼,道:“卫无尘,我说你跟我摇头是什么意思,你要搞清楚了,在京都卫里头,我才是指挥使,而你是副指挥使,这个还难道要我提醒你吗?”
卫无尘就是喜欢看见索不凡这般说话,他小声道:“这个当然不要指挥使提醒,不过这可是柱国大人在事前特意交代的,你说我怎么能抗柱国大人的命呢。”
如果骋没有皇上的命令来接手主持这个案子,京都卫自然不用听从他的号令,可是眼下骋奉命而来,京都卫人人都得听从号令,若有违抗,则是不臣之大罪。
索不凡显然不太相信卫无尘之言,道:“依我看,你是不是贪生怕死呢,然后故意借着柱国大人的名义来说事?”
卫无尘苦笑道:“我说指挥使大人,我怎么会如此做法,柱国大人就在那里,你如果不信,可以马上问一问。”
“卫无尘,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索不凡说着转身对骋道:“柱国大人,是你让卫无尘在这里?”
骋距离较远,而且受到喊杀声的影响,他没有完全听清楚索不凡的话语,以为她在说说“柱国大人,待会我们加入战阵里。”
骋自己心下说了一遍,觉得对上了,又看了看眼下的局面,双方尚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虽然京都卫之人众多,对方迟早会落败,但索不凡这般想法是值得称赞的,他向索不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卫无尘道:“看到了么,柱国大人都亲自承认了,你这下没得说了吧?”
索不凡拔剑道:“既然是柱国大人所说,那就罢了,不过我现在可要亲自上阵了,你不是要跟着我么。”
卫无尘也拔剑,道:“当然,如果指挥使要亲自上阵,那卫无尘也会一道上阵。”
索不凡向着杀阵而去,那卫无尘在其后紧紧跟着。
骋见此,心道:“虽是女流,心志丝毫不输男子。”
索不凡与骋各自所言所想完全不同,却能完全对上,也是意料之外。
且说此时在河里。
那严选上下浮沉了多次,终于找到了沉入水里的缘汐,并将她拉出水面,他虽然水性极好,此时也几乎筋疲力尽。
骋看见这个情况,立刻飞身而去,拿起岸边的一个竹桨,一头伸去给严选。
这竹桨对严选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他一手抓着竹桨,一手拽着缘汐。
到了岸上。严选几乎瘫倒在地,他对骋道:“柱国大人,她……”
骋打断严选道:“抓紧时间歇息,我知道怎么弄。”
严选平躺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缘汐开始不断地呕吐,一会才缓过神来,她逐渐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就是骋,不由得苦笑起来,道:“柱国大人,缘汐骗了你,你一定很想杀了缘汐吧?”
骋道:“缘汐姑娘,你知道么,其实你很聪明,但是也很愚蠢。”
缘汐学得才艺一身,自然聪明。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固然愚蠢,
缘汐无奈而笑,道:“柱国大人,自从我离开大之后,就不愿意听任何人跟我讲他自认为正确的大道理。”说着就要咬自尽。
好在骋眼疾手快,他一步跨出,及时点住了缘汐的穴道。
缘汐自尽不成,无奈道:“柱国大人,请你给一个痛快的可好。”
骋道:“缘汐姑娘,并没有人要你的性命,你又何必如此。”
缘汐道:“我之前欺骗了柱国大人,所以柱国大人这是要以牙还牙来骗我,对吧?我才不信我犯下可这等大罪,还能活着。”她自认杀了京城要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命,骋一定是要将自己活着带回,然后加以折磨,所以就这般出言欺骗。
骋知道自己怎么说,缘汐都不会相信,他看去,见付长晴还没有来到暗处,道:“缘汐姑娘,你且稍等一会,到时候我将你带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见了她,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啊呀!”游慕贤的大叫传来,严选看去,只见游慕贤落入水中。
严选对骋道:“柱国大人,那个不中用的家伙需要帮忙,我先过去了。”说着飞身而去,落在水里,将那游慕贤抓着。
游慕贤道:“这家伙有点难对付。”
两人抓着船沿,翻身上了船。
严选对游慕贤道:“没事,我知道你从来都是如此,只不过那些新来的人可就以为你游慕贤就这个本事。”说着拔出了长刀。
游慕贤听此,急忙道:“严选,你且慢着,让我再来一试。”说着持刀而上。
严选见此,便让到一旁。
骋看着眼下的局面,除了半淳暂时难以对付之外,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知柱国大人要我去见谁?”缘汐问道,“莫不是朝中某个负责此案的大臣?”
骋摇头道:“不是,且等一等,她现在还没来,不过我想她一会就到了。”
与此同时,在京城里的一个酒楼的顶楼三楼之上。连政着急地等待着连横的前来,他要将父皇连深之事告知连横。
连政已经将整个三楼包下,以免外人前来打扰。他在顶楼上看见一队人前来酒楼,心下大喜,立刻让店小二端上酒菜。
连横来到二楼,让随椿必跟上来。
五个个随从根本放心不下,一人道:“可是……”却被连横打断:“上面是我的亲弟弟,你们有什没放心的。”
连横故意将话说得大声,目的是为了让连政能够听见。那五个随从听此,只好在上三楼的楼梯口处等候。
连横独自一人上了三楼,见只有连政一人在迎候,此时此刻,又只有连政一人,想来今晚要说的事必定十分重要,连横问道:“皇二弟,不知何事,竟然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