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一百九十九章:故人之子(下)
骋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道:“当时那些叛军有多少人?”
冷大寒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们有三百余人。”
骋暗忖道:“这个人数,就算是师兄百里集,也不敢说自己能杀光三百名士兵,所以他肯定不行。”想罢,说道:“这绝无可能。”
冷大寒被骋认真思考的样子弄得忍俊不,道:“这还用想么,后来肯定恃难敌众,我一连杀死了十几名叛军士兵后,不仅没有让叛军畏惧,反而激怒了他们,他们不断向我围了过来。你也知道,纵使一个人的武功极脯面对被重重包围的情况,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骋道:“所以你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被那些士兵弄出来的。”
冷大寒点头道:“不错。”
骋再问道:“那另外两个人呢,他们也和你一样?”
“你说的另外两个人,其实并不是我的兄弟,”冷大寒知道骋问的是冷二寒与冷三寒,道,“他们原本是帮中之人,为了飞鱼帮浴血奋战,我见他们脸上的伤口与我差不多,心想这两人受伤位置与自己几乎一样,莫非是天意,其二想着如此忠诚之人,当为帮里的股肱才是,于是乎我亲自教导他们武功,他们此后就一直跟着我。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我们是三兄弟。其实并不然。”
骋道:“换句话说,其实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徒弟。”
冷大寒道:“不是,你肯定想不到,那个打伤你的女谆是我的徒弟,她叫孤从影,是龙鸣寺之人。她有一名师弟,想必你有所听闻,那游走江湖,酷爱与人比试的赵长风,就是她的师弟。”
骋道:“这个赵长风,我在东魏相国寺的比武寻将大会上见过他。不过他被我的发小云飞扬给打败了,他肯定在苦练武功,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十足的武痴。”
冷大寒道:“他只是个武痴,他并不知道自己就算耗费一辈子的时间去修炼武功,也无法成为超一流高手。”
“刚才说孤从影是龙鸣寺之人。”骋疑惑不解,问道,“孤从影是一个女子,难道那龙鸣寺也收女子为徒?”
冷大寒摆手道:“此事说起来就有趣了,孤从影本是一个孤儿,她七岁的时候,便假扮男孩子拜入了龙鸣寺,她对于轻功十分感兴趣,所以常常苦练,后来女大十八变,随着女子的样子越来越明显,她只能离开龙鸣寺,而龙鸣寺之人对此并不清楚。”
“天底下有趣的事真是多。”骋道,“不过龙鸣寺之人既然那没清楚,此事倒也无妨。”
冷大寒继续说道:“当时我已经决意与叛军死战,可我心里也清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在叛军的刀下。就在我力气衰浆将要被叛军之人围攻斩杀之时,你父亲陈霄正好带着大军前来,那些士兵可是连深手下的精锐,所以很快就消灭了那一股叛军。我也因此保住了一条命。”
骋一直以为小苏村平叛一事,不过是当年的平平小事罢了。
因为小苏村消灭叛军之事,当年陈霄有跟骋提起过,不过陈霄只是简单带过,从未跟骋细说此事,想来或许陈霄觉得这是小事一件,又或许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与江湖人士结友之事。
一旁的李悠悠与柳琴琴听得入迷,不约而同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柱国大人的父亲陈霄得知此事,对我不惜性命保护村民举动大为赞赏,他当即跟我说了自己的身份,并主动要与我结为好友,我想不到在朝廷里会有这等豪爽之人,心下顿时大悦,同意与他结为好友。”冷大寒苏,声音忽然变小,似乎在自言自语,“当年我若是能跟着他,他或许不会出事。”
骋没有注意去听冷大寒的自言自语,说道:“其实在朝廷里,与人结为好友,就是与人结拜了,只不过父亲知道朝廷不愿朝中之人沾染江湖习气,所以当时才会把结拜改了一个字,叫做结交,如此对属下,对朝廷也算是有个说法。”
陈霄与江湖人士结友,并不止冷大寒一个,不过骋遇到的,目前也就冷大寒一人。
冷大寒点头道:“当时你父亲就是这么说的,其后陈他设宴招待,我的酒量较大,你父亲最终则不胜酒力,但他还是欢喜地与我饮酒,性情豪迈至极。当时他酒意朦胧地跟我告别,说是皇上派了新的任务,他必须要离开了,你们知道么,那是我一生之中,最为畅快尽兴的一次饮酒。”他眼里放着光,沉醉在回忆当中。
骋道:“要说起我最为畅快尽兴的饮酒,是在第一次遇到潘老前辈的时候。”他想起了当时与潘参在甲板上的那一次赌酒,心下忽然有些悲怆之感。
“不过之后再也没见,后来再听到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是其离世的消息。我虽然花费了多年时间,但是无法找到当时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没能帮你父亲报仇。”
冷大寒在教导阳桥学会了海潮之刃后,得知了陈霄被刺杀的消息,他大为惊讶,其后便是痛苦,暗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好友该尽的责任,当时若是跟着陈霄,不至于有便去寻找了害死陈霄的人,不过多年过去,依然没有找到害死陈霄的元凶。
骋心下一阵感动,没有想到冷大寒会为父亲做这样的事。
冷大寒道:“你适人之子,所以在此我想跟你说声很抱歉,我没有找到害死你父亲的元凶,没有做到一个友人该做的事。”
骋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还以为冷伯是我父亲的仇人,原来你们之间是很好朋友,冷伯不用抱歉,杀害我父亲的,是乾坤之轴的人,我在东魏时已经杀了他们三个,其间之事十分曲折,一时间跟冷伯说不清楚。”
听此,冷大寒一愣,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开怀而笑,道:“看来这都是天意啊,陈霄老弟,我真想不到你儿子已经为你报仇了,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而我也终于可以把此事匙放下了。”
骋起身,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冷大寒作了一个揖,道:“骋有幸,在此见过冷伯。”说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骋虽然这般言语,但柳琴琴与李悠悠还是对冷大寒放心不下,她们总觉得冷大寒此番前来另有所图。
李悠悠用眼神与柳琴琴传语道:“你说他来此,当真是为了此事么?”
柳琴琴以眼神回应道:“我觉得他另有其他意图,可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图。”
骋并不知道二女所想,问道:“冷伯,你可听说过乾坤之轴?”
冷大寒道:“乾坤之轴这个名号我有听说过,但是不曾见过他们,他们为何要对你父亲下手,我至今还没有弄清楚。”
骋道:“也就是说冷伯还没有弄清楚乾坤之轴的底细。”
冷大寒道:“柱国大人的意思是……”
“冷伯,以后可否不要叫我柱国大人,”骋摆手道,“冷伯直接叫我骋就行。”
冷大寒道:“好吧,就叫你骋,听你的意思,关于乾坤之轴的事,已经弄清楚了?”
骋把所知道的乾坤之轴之事简单琐。
冷大寒道:“想不到天下间还有这等厉害的门派,其志向不小啊。”
这时候听见高煞的声音传来道:“狂风帮之人,你们一无是处。”狂风帮之人听此,纷纷向其而去。
骋扭头看去,道:“此人如此言语,实在太狂妄了。”苏却看见那高煞将孙高叶与庄子游打伤了。
骋吓了一跳,待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那高煞以不顾一切的打法与孙庄两人相拼,其身上也留下了几处伤口。
再看向蔺炎,却见蔺炎并无未受伤,原来蔺炎对矮煞采取了消耗式的打法,意在困住矮煞。
冷大寒道:“高煞说话是很狂妄,只不过是想激怒狂风帮之人罢了。”说着起身,对柳琴琴与李悠悠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一直在防备着我,不过我真没有骗你们,如果有机会去达国与博国,就会经过小苏村,在那里就会看见陈霄立下的石碑。”
柳琴琴道:“你本是我们的敌人,不想却突然变成如此,让人马上接受这个,着实太难。”
冷大寒道:“骋,你适人之子,我不会让飞鱼帮之人伤害你,不过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骋道:“即便如此,骋也得感谢冷伯的关照。”
冷大寒道:“这是我对故人唯一能做的,此后你要好自为之,冷大寒就此告辞了。”苏快步往东边而去。
骋见此,对李悠悠道:“冷伯往东边去了,你去看看,他要做什么。”李悠悠快步悄悄跟着冷大寒而去。
柳琴琴道:“夫君,也不知道你是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
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要说不相信他,当年我去过小苏村,听人村民说过石碑之事,虽然没有亲眼目所见,但是村民所言与他所说完全一致。可是你说要信他,他现在又往东边去了,要知道那里有一个豁口,他莫不是打算去那里动手?”
柳琴琴看向码头上的混战,道:“小麦子就是不听话,他非要去不可。”
骋看去,只见小麦子跟在麦米其后,麦米打伤一人,他就上去捕,连连杀了数人。
骋对柳琴琴道:“此人年纪尚小,剧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琴琴,你去护着他。”
柳琴琴道:“夫君开什么玩笑,我去护着他,那你呢?”
骋道:“放心吧,我没事。”
柳琴琴十分担心,道:“夫君,你不能与人动手,万一有一个人来此,夫君岂不是要……”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骋安慰道,“李悠悠说我这些日子里不能与人动手,不过睡一觉以后,我觉得自己还行。”
柳琴琴只认为骋是在说假话,她笑了笑,道:“夫君,你就不要说这些话来骗人了,我才不去。”
骋道:“你放心好了,我骋很怕死的,所以才不会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子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快去吧。”
柳琴琴听骋说得十分肯定,方才放心前去。
且说那冷大寒来到了东边的豁口处,看见了一路与二路在坐镇坚守。
冷大寒见坚守之人协作十分紧致,如果没有经过特别的训练,不可能如此。
“他们不可能是狂风帮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冷大寒心道,其后施展轻功,无声无息地来到两女身后,说道:“看你们的样子,根本不是狂风帮之人。”
一人无声无息地来到身后,自己竟然没有觉察,两女都因冷大寒的出现吓了一大跳。
一路和二路把手放在剑柄上,一路死死地瞪着冷大寒,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言语间露出些许惊慌。
冷大寒道:“你们不用惊慌,如果我真想杀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路和二路放在剑柄上的手仍没有拿放下,二路道:“你来此必定是想对付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说着持剑而上。
冷大寒没有拔刀,躲避了数招后,说道:“我是飞鱼帮之人,但我来此不是要与你们动手的,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何许人。”
一路与二路自然不会告知冷大寒,两人一起围攻冷大寒。
李悠悠在暗处看着,心下奇怪,不知道冷大寒到底要做什么,但见豁口处守备严密,飞鱼帮之人无法突破,她也不着急,索性待在暗处看着眼下的情况。
冷大寒多了五十多招,使出海潮之刃,将一路与二路的长剑震落在地。他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停手,道:“不愿意说就罢了,我说过,我如果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说着向着李悠悠所在的暗处前去。
李悠悠见冷大寒走来,便从暗处走出。
冷大寒道:“你跟着我,是想知道我来此做什么,对吧。”
冷大寒一语中的,李悠悠只能点头承认。
冷大寒道:“因为我很奇怪,为何狂风帮所有人都在码头处,所以才会来此看看,不知守在这里的到底是哪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