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赏山观景,累了就到凉亭坐坐,休息够了就发动身法掠出残影赶一段路,对于别的灵童来说是一次艰苦的比赛,对于胡长生来说却是赏心悦目、神清气爽的一场短暂旅游。
有一次进凉亭休息差点穿帮,因为他闲庭信步的轻松惬意和别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形成明显对比,引来某位灵童好奇和怀疑。还好被他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不然还真说不清楚。
过了一座两峰之间的天生桥后,出现了两条岔路并为一条的路口,再根据头顶天色,胡长生得出路程过半的判断,估计后面会陆续合流,最终并为一条到达终点南柱岩。
他决定再慢悠悠走一段,发现后面有人追上来的时候再发动功法赶路,结束这趟愉悦的黄芽峰一日游。
走了不远,刚绕过一块巨大山石,便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三名灵童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在奔跑,其中一人看背影居然还是一个女孩儿。
这已经是比较领先的位置了,一个女孩子居然不落下风跑到这里,自然令胡长生颇感意外。
看三人状态仍有余力,后面很有可能冲进前十。
没有惊动前面,悄悄跟了一段时间后,胡长生笑了。
好巧不巧,前面三人竟是名列覃涛报复名单前列的孙高以及他的两名西江府同伴,那个女孩儿就是被何淼淼念叨过几次的孟媛。
“既然这么巧,说明天意如此,那就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胡长生心里嘿嘿一笑,略微思索了下做到什么程度比较好,不能搞太严重,没那必要,只要帮覃涛他们出口气就好。
其实,自从暗地里赐福刘鳐认了斑纹春麝兽卵后,他就没打算再管这事了。在他看来,小孩子之间发生些矛盾很正常,过段时间转头就忘了,不会记仇太久,根本犯不着用成人的方式去解决。但孙高是个例外,可以说覃涛和刘鳐的事情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他挑起来的,胡长生对这种人和这种行为最为反感,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自然要略施薄惩,替覃涛出口恶气。
“孟媛,行不行,要不要歇一会儿?”
“我可以,没事。”
“再坚持一下,前面不远应该会有歇脚的地方,咱们到了那里再休息。”
最后一句是孙高在给两位同伴鼓劲,刚说完便一声惊呼仆倒在地。
“孙高!”
“你怎么了!”
两名同伴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扶他。
“等等,我的脚扭了!”
孙高捂着脚踝嘶嘶倒抽凉气。
一阵风刮过,孟媛余光似乎看到有一道影子掠过,只是注意力大半都在孙高脚上,没看清楚。
胡长生一口气奔出很远,见前后路上无人这才收住前冲身形,张嘴吐出一颗珠子,发出恶作剧得逞的恣意大笑。
“臭小子,哥给你报仇了,这下该开心了吧,嘿嘿。”
洋洋得意了一会儿,瞧了眼脚下,两眼放光。
“《乘黄功》加骐风靴,真是绝配,这还只是首层功法初有小成,等到大成圆满,或者晋阶二层,速度必然会再次提升,有了这个手段,以后保命又有了一份底气。”
又看向手中的珠子,面露感激:“幸亏管璇师姐送了这粒定风珠,不然我这娇嫩的脸蛋可禁受不住疾风的摧残,唉,师姐对我真是没话说,以后可得想办法好好报答才好。唔,还有大师兄。”
胡长生将定风珠收入芥子袋,取出普通靴子将骐风靴换下,同样收入芥子袋。
继续走了一段,又见并路岔口,路边还竖有一块牌子,上面画了一个箭头,箭头下写着“南柱岩,五里。”
“快到终点了啊。”
胡长生转头朝身后望去,没见一个人影,也没听到有人发出的声音。
“靠,我该不会跑到最前面来了吧?”
真要跑成第一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计成绩,但他不想这样高调,左右看了看,瞬间有了主意。
黄芽峰顶,二楼静室,五位老人盘坐,曹正居中。
五人对面空气中光影浮动,呈现三块生动景象,中间一块是高空俯视全景,左右两块是局部影像,其中一块,里面那个小心翼翼在峭壁间往下爬的灵童正是胡长生。
“这个小家伙又想干什么?”黄芽掌峰五老之一的涂长老大皱其眉问道。
“看样子,似乎是想到那座瀑布跟前去。”说话的是梅长老,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根本没把叮嘱他的话记在心里,行事太过任性,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涂长老眉头皱得愈深:“马上便到终点了,他不继续前行,去瀑布那里做甚?”
面如金纸的唐长老嗓子嘶哑:“瀑布下面的深潭是赤虬道兄洞府,难道是赤虬道兄唤他过去?”
羊长老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唐长老,漠然道:“赤虬不会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
唐长老笑了笑:“最好还是问过才知道。”
梅长老看向居中的曹正:“要不要把他带上来?”
曹正神色平静:“再看看。”说完,又对羊长老道:“麻烦道兄和赤虬道兄知会一下,等会儿请他暂勿现身。”
羊长老颔首,掐指在空中划了两下,开口说道:“老家伙,等会儿有个小家伙要到你的水池子来,你藏好别吓到他。”
须臾,虚空微荡,传来沉闷吼声。
涂长老:“他那身法到底是谁教他的?”
几位长老都把视线转向曹正,曹正看了一眼羊长老。
羊长老缓缓道:“前段时间各峰弟子上缴了一些搜集来的各类功法,其中有一部掌门首徒李乐山上缴的《乘黄功》,根据长老们的评定,定为仙品功法,归于三楼保管。”
其他三位长老闻言动容。
“乘黄功?!”
“仙级功法?!”
“是谁如此不知轻重把一套仙级功法传给了他?!”
“还能是谁?刚才羊老倌已经说了,是掌门首徒李乐山那个臭小子。”
“唉,真是……真是乱来!”
“李乐山那孩子应该也不是有意的,估计他之前并不知道这套功法的价值所在。”
“堂堂晖阳境修士连这点眼力见识都没有?”
“仙级功法嘛,看走眼也很正常。”
声音嘈杂,却主要是涂长老和梅长老在说话,唐长老偶尔插两句。
涂长老叹道:“是啊,仙级功法,整个宗门所有仙级功法加在一起,只有十几部,李乐山这小子倒是好运,凭此功劳,等他晖阳境圆满,晋阶乾元十拿九稳了。”
梅长老满脸惊疑:“如此好运,难道根源又落在胡长生这孩子身上?”
曹正摇头,缓缓道:“和胡长生无关,是前年李乐山在外游历偶然发现的一处洞府残迹,所得详细经过随功法一并附上,并无疑点。”
梅长老点点头,又感慨道:“胡长生刚凝聚出道种不足两月吧?居然已初窥一部仙级功法的堂奥,这份资质,堪称逆天。”
唐长老捻须微微一笑:“天生祈福士,岂能用一般眼光衡量?”
羊老长:“嗯?!”
几位老人闻声望去,只见光幕中,胡长生已经脱掉身上衣服,正小心翼翼朝瀑布前的水潭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