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生初始在山道上只见到有一挂瀑布,及至攀藤援树来到近前才发现还有一汪碧潭,潭水清澈,沁凉怡人。
跑了一天,正好在这潭水里洗洗磨蹭下时间。
于是三两下脱了个精光,先站浅处试了试,捧起水在身上胡乱拍了拍,适应了水温以后,慢慢走到齐胸处蹲下,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
瀑布声响巨大,飞珠四溅,映出瑰丽彩虹。
潭水靠近瀑布处颜色青黑,说明那里潭水甚深,胡长生不敢去那里,只在潭水浅处游来游去,不亦乐乎。游累了以后,躺到岸边晒热的岩石上,眯眼望着蓝天下的青山、飞瀑、彩虹,呼吸着清新空气,只觉心旷神怡,灵台如这潭水般澄澈透净。
“真不赖。”
胡长生觉得这地方景色绝佳,而且比较隐蔽,以后倒是可以常来。嗯,带上覃涛他们过来弄个烧烤什么的,喝点小酒,应该会很美。
唔,烧烤,美酒……
胡长生朝水里看了看,捉鱼比较麻烦,又抬头望向四周山林,好像听到有鸟叫声。
茂密枝叶间有一抹彩羽亮色闪过,胡长生目光一凝定睛看去,很快发现了目标,那只鸟正在枝头啄弄羽毛叫的欢快。
他悄悄从潭底捡了一颗石子在手里,估摸了一下距离后,骤然甩手,石子破空而出,速度倒是极快,可惜准头差错人意,呯的一声打在树枝上,强劲的力道直接将那截树枝打断。
“靠!”眼见到嘴的美味便要受惊飞走,胡长生第一时间窜了出去,《乘黄功》发动到极致之下,竟嘭的一声制造出空气爆响。
纯粹是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却取得奇效,成功捉住那鸟后,被它扑扇翅膀激烈挣扎弄的手忙脚乱,胡长生一发狠,索性抓住鸟头一用力,竟将鸟脖子给活生生拧断。
峰顶,几位老人面面相觑,面前的两块光影只剩下一块。
“小家伙发现了?”
“怎么可能?他才什么修为,不可能察觉到巨眼雀的窥视。”
“那他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对一只鸟出手袭击?”
“谁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想的,或许是为了好玩?”
“为了好玩就无缘无故对一只生灵下狠手吗?如此心性可不是件好事。”
曹正淡淡道:“再派一只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没等太久,空气中白光闪动了两下,之前的位置重新出现了一幅画面。
几位老人目瞪口呆,静室变得无比安静。
潭水一角,鸟羽凌乱,血污飘浮,内脏胡乱丢弃在旁,胡长生哼哼唧唧拿一根木棍串好洗剥干净的雀鸟先放在旁边,然后在岸边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火灶,跑去捡了些枯枝回来,生好火,支了木头架子将鸟串架在上面开始转动起来烤。
一边烤,一边从瓶瓶罐罐里倒些香料洒在上面,偶尔有油脂滴落在火堆,滋啦一声串起一蓬火苗。
“嗯?”
胡长生疑惑的扭头朝瀑布望了一眼,他刚才似乎隐约听到某种野兽的吼叫声,不知道是不是瀑布轰响引起的错觉。
环视一圈,除了发现远处枝头又有一只鸟以外,并无其他异常,又想到这里是清元黄芽峰,不可能有凶猛野兽,就算有也肯定是被人豢养的有主兽宠之类,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安心继续烧烤。
“赤虬说小家伙弄脏了他的地盘,让峰上给个说法。”羊长老收起手势,面无表情道。
唐长老皱了皱眉:“不就是几根鸟毛的事吗,犯得着如此在意?”
羊长老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唐,我怎么感觉你对小家伙态度有些暧昧呀。对了,小竹在小家伙身边待的可还习惯吧?”梅长老的话语貌似关心,笑容却意味深长。
唐长老冷冷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涂长老插话道:“他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想把小竹送给小家伙当童养媳了。”
唐长老盯着梅长老,一字一句:“你放屁!”
梅长老叫冤:“话可不是我说的。”
此时场景和对话如果让那些普通弟子看到,估计一个个会当场傻掉,他们绝不敢相信向来一派得道高人风范示人的长老们私底下会是这般模样。
曹正抬起右手轻轻摆了摆,众人立刻闭嘴。
“赤虬是想找借口去见见长生,只是长生入门以来短短时间便牵扯到多桩因果,惹出诸多麻烦,现今不易再生枝节。和赤虬说,东峰那块池子我答应他搬过去了,今天的事便到此为止吧。”
羊长老欠了欠身,手上掐诀,将曹正刚才所说进行转告。
过了一阵,虚空微荡,平复后,羊长老语态恭敬道:“赤虬说,地方不用换了,等到将来合适的时候,希望有一次求取赐福的机会。”
曹正听后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长生今天去他那里游玩,说不得也是天道运数使然,不用他求恳,将来长生迟早要为今天的事情给他一个交待,到时候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羊长老等人闻言,皆默默颔首。
碧潭边,鸟肉已烤至焦黄,油脂香味四下飘散。
咕咚~
好似有人咽了下口水,听在胡长生耳朵里,只当是瀑布砸落水潭的声响。他拿着那把金柄小刀,割了一块鸟肉塞进嘴里。
“唔,不错不错,真香!”
咕咚~咕咚~
“现在要是一壶酒该有多好!”
唉~
嗯?胡长生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是风声吗?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叹气似的。
山道上,覃涛耸了耸鼻子,疑惑的瞅向周围:“石头,你有没有闻到烤肉的味道?”
石羊:“闻到了,而且这味道闻着很熟悉。”
“该不会是长生在这附近烤东西吃吧?”
“应该像是,咱们找找看。”
两人正要有所行动,后面传来一声断喝:“你们俩个停在这里干嘛!”
覃涛一听就咧嘴乐了:“小……淼淼,长生在这附近烤肉,我们去找他!”
石羊:“你闻!”
何淼淼鼻子嗅了嗅,确实闻到一股独特的烤肉香气,她朝四下张望了一眼,皱眉道:“你们又不知道他在那里,这么去找耽误比试怎么办?”
覃涛:“闻着味道去找行!”
何淼淼听了翻白眼:“你又不是狗变的,鼻子哪有那么灵?”
覃涛:“你说怎么办?”
“笨啊,长嘴是干什么吃的?你不会喊呀!”
“呃,是哦。石羊,来,我们一块儿喊!”
两人双手笼嘴,换着方向开始大喊:“长~生~~”
胡长生在潭边吃的正香,受瀑布巨大声响覆盖,根本听不到覃涛他们在叫他。
覃涛两人扯着脖子喊了好一阵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后来何淼淼也加入其中,依旧没有动静,山道上又有人跑来。
何淼淼放弃了:“算了,可能不是他,咱们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三人还受着必须进入四百名以内的制约,只能无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