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铭硕不假思索挥手道:
“带她们去你的帐中吧!凭你处置!”
随即又命督察将那漏网之鱼押送去了天牢,金刺谢恩后带林如月和沈婉进了自己的营帐。
“多谢副史大人又救了我们母女一次!”
“可你…可你…怎会在此处?”刚进帐,林如月疑惑的问。
金刺凝视林如月片刻,才道:
“汴京之时,我希望你随我回北境,你不愿,我以为你会有什么上上之策,原来是带着女儿混成这样……?”
“今日若非我在此,你们母女现在怕是已经下地底见阎王了!”
“对了,你们身边的那个护卫呢?”
林如月和沈婉均是黯然低头。
金刺瞧这母女二人满脸污垢,狼狈不堪,神似野人,想必已是历尽千辛万苦,不由得想起她在汴京城墙下身着白色大氅的模样,又心生爱怜,不忍多言讥讽。
金刺吩咐罕离提了几桶温水进营帐:
“先洗洗干净再说!这副模样,岂不是要熏死我?”
说罢转身要走,忽又回头问:“有干净衣服吗?”
林如月和沈婉惊愕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金刺在帐外徘徊,完颜铭硕和督察一同出来,正见他的踌躇之态。
完颜铭硕上前拍金刺肩头:
“我如此帮你,你该如何谢我?”
“想必你在汴京之时,偷的粮都送给这母女俩了吧!”
“都说中原女子娇柔多姿,媚若无骨,确实如此,可囚车里有那么多年轻的中原少女,你为何会看上一个貌不惊人的妇人?”
貌不惊人?
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已被人知晓。
金刺赶忙行礼道:
“属下谢元帅恩典!属下不过是想为多泽求得治病之人!”
完颜铭硕本以为金刺至少会讲一下他看上的妇人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谁知这厮竟丝毫不提只言片语。便意味深长道:
“希望她能帮上多泽,也不枉你对她用心至此!”
吃瓜不成,完颜铭硕若有所思地看了金刺一眼,复又拍了拍金刺肩头,悻悻然离去。
金刺又踱步须臾,料想母女二人已沐浴完毕,这才重回帐内,罕离亦识趣地提着洗澡水出帐。
金刺见林如月正立于沈婉身侧为她擦拭头发,她虽身着粗布麻衣,却依然面若粉桃,肌肤胜雪,身姿婀娜。
金刺暗自思忖这女子是否对自己施了勾魂之术,完颜铭硕不是说她相貌平平吗?可为何自己总是因她乱了心神?
“你要做什么?”林如月惊慌失色,原来金刺步步紧逼,不知不觉间已将林如月逼至床沿。
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要为难我母亲,可好?”
金刺回头,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沈婉凝视着金刺,目光中透着诚恳:
“若你不是好人,我和母亲绝不会跟你入这帐中。”
“你是想要一个娘子吗?可我母亲已是我父亲的娘子!若你想要娘子……”
“你……你等我……等我长大,我嫁给你,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不管了,先说说而已!等自己长大,说不定这个鬼男人已经死了!
金刺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诞不经的话,而且还是出自一个小姑娘之口,他怔了片刻,朗声大笑:
“你才几岁?”
沈婉仰着头,强做镇定:“6岁了,很快就长大了!”
林如月慌的趋步行至沈婉跟前:“婉儿,休得胡言!”
金刺:“6岁?也太小了!倒是跟我的多泽差不多大,既然你连我都愿意嫁,那不如等你长大嫁给我的多泽怎么样?”
沈婉蹙眉:“多泽是谁?”
金刺:“我的小儿子!”
“多泽身患痫症,从小体弱!你可愿嫁?”
沈婉凝视金刺:“有何不可?只要你不为难我母亲,保我母亲平安无事,待我及笄,我就嫁给你的多泽!”
还有好些年,有足够的时间逃到天涯海角了,而且,那病弱之人,说不定也会早逝吧!
金刺望向林如月,沉声道:
“这可是你女儿自己所言!左右你们在此也难以自保,放你们出去,迟早也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明日便与我一同回上京吧!”
金刺的语气不容商量。
林如月嘴唇嗫嚅,欲言又止,猛然间又忆起山林中,流风失踪之际,沈婉那痴呆模样。
她带着婉儿随他返了上京,日后该如何向沈泓交代?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可她若是此刻守节,一死了之,那父亲的心愿如何能了?
婉儿又该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林如月的心头便疼得难受,泪水如决堤之水,难以抑制地奔涌而下。
金刺见此情形,眉头紧蹙,道:
“待世道安宁些,再作打算吧!”
他本欲言:待世道安宁些,若你们还想中原,我便会放你们回来!然话至唇边,他却难以说出如此违心之言!
稍作停顿,金刺又对母女二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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