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也是一脸懵逼。
归义军骑军指挥使林冲,刚从自己手里领走了八百匹战马,怎么刘延庆还会找上门来?
不过看着面前殊无敬意的刘延庆,童贯心知决不能表现出半点软弱。
“刘将军此来何意?这是要恃兵犯上吗!”
面对童贯冷冰冰的质问,刘延庆霎时醒悟,赶紧跪倒大喊:“末将不敢!”
“不敢?帐外那数百人不是刘将军带来的吗?”
“童相公万万不要起疑,那是末将的亲兵营,刚随末将去过归义军大营......”
不等他说完,童贯就冷冷的打断道:“然后就来本帅这里了?”
刘延庆只觉后背已经湿透,整个人趴伏在地叫道:“末将这就命他们散去!”
此时的北宋还处于稳定时期,“官大一级压死人”乃是铁律,远不到“有兵就是草头王”的时代。
童贯这位官家的宠臣,只需一句话,就能将他这个河北宣抚都统制一撸到底,硬安一个兵变的罪名当场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老太监当年在西军打开局面时,这种事儿可没少干!
“哼!”
高居上位的童贯突然冷哼一声,趴在地上的刘延庆就是浑身一哆嗦。
“下去吧!回去好生操练兵马,莫要再来试探本帅手中剑是否锋利!”
刘延庆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中军帅帐。
结果一出去,他就发现自己带来的一营500亲兵已经被缴了械,不由得奇怪童贯这是哪来的兵?
正疑惑间吗,刘延庆突然发现人群中几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脸色大变。
那不是前几日拦着自己不让入营的归义军士卒吗?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童贯老贼早就和那个姓武的小子穿上一条裤子了!这是设好套等着自己来钻呢!”
童贯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大呼冤枉,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也不知道刘延庆会不会信......
“帐外领兵者何人?”
童贯揉着太阳穴问道,语气里满是疲惫,最近他总是感觉精力大不如前。
董云早有准备,躬身答道:“是那武值的弟弟,名唤武松。”
“让他进来。”
武松是和林冲一起被派来领物资的,只是临行前大哥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看着迈步进帐的武二郎,童贯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有些迷糊。
他本人就以高大魁梧着称,想不到眼前之人居然比自己还要威猛。
“此人怕是和那西军第一猛将姚平仲有得一比!不过......就武从文那矮子,能有这般威猛的兄弟?这两人真是一个爹妈生的吗?”
武松自也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过类似的目光见多了早就习惯,浑不在意的躬身见礼:“末将武松,拜见童帅!”
元朝以前,华夏虽然也有跪拜礼,却只在特定场合使用,比如见驾、祭祀,平时多为作揖或叉手礼。
北方游牧民族,因为其底子是奴隶制,所以才哪哪都要跪地磕头。
朱元璋驱逐鞑虏后,华夏礼仪回归正朔,却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前朝影响。
而最后到了清朝,跪拜才彻底成了日常动作。
那是因为在法理根子上,所有其他民族,甚至包括底层满人百姓,都是少数满人贵族的奴隶。
所谓“奴才”和“主子”,就是这么来的!
说这么一段,一是解释武松只躬身作揖并不是失礼,二是讲个小知识点。
童贯也不想着问罪了,招呼武松起身后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武从文的弟弟?如今官居何职啊?”
他当年在西北打造嫡系,搞出一万“常捷军”,选兵的第一标准就是身高,可见对这方面的偏爱。
武松骨子里高傲,面对童贯并不发憷,语气平静的答道:“归义军指挥使武值正是家兄。末将因秀州之战被封武功郎,现为家兄帐下亲随!”
“哦?”童贯闻言脸显诧异,“如此人物怎可只为一亲兵?从文对自家人太严苛了!”
童贯自己武功算不得高,但眼力绝对一流,怎会看不出武松的不凡?
武松抬头看他一眼,再次抱拳道:“武松自幼父母双亡,是大哥辛苦将我养大,自然一切全凭大哥安排!”
若不是听出童贯话里并无挑拨的味道,以他的脾气只怕当场就会翻脸。
童贯闻言一拍大腿,高声赞道:“知感恩、轻荣辱,好汉子!”
武松听到此话,不由对眼前这位名声并不好的媪相生出了几分好感。
“不知童帅召末将前来何事?”
经武松这一提醒,童贯才想起正事儿还没问,不过心情大好之下也不想再多追究了,转而问道:“刚刚是你带人在帐外围了刘延庆的亲兵?”
武松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大声答道:“刘延庆以下犯上,竟敢对大帅无礼,末将焉能容他?!”
童贯闻言更喜:“好!日后北伐,武将军定能沙场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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