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外出真灵归身,她面色凝重,“少爷,外头有数十歹人,刀兵者众,有火器傍身。”
季通一个人能打过这么多歹人么?杨暮客否定了以身犯险的想法。不论如何,若不用法术,直面相对,此灾难逃。
才入中州,便要显法坏了规矩。那日后岁神殿治下城隍要如何看待这一行人?
当面锣对面鼓的去打,定然不行。杨暮客神思急转如电,决定以七十二变《奇门阵道变》应对一二,且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杨暮客以身为中位,掐算八门。贾小楼为贵人,多金,为乾。屋舍坐北朝南,离位为死。画天支地干,求遁甲之局。
他即刻对玉香说,“你去里间寻到家姐,到后院骑马往北走,不需太急。找地儿听曲儿看戏也好,逛逛花船游河也好。只要大大方方,莫要引了人家注意。别遇事便懵了障眼法。”
“是,少爷。”玉香万福一个便进了后院。
杨暮客来到季通的屋子。季通正侧歪在躺椅里看书,看得是中州当下流行的话本。
“去,到对面把对面院子里的灯都亮起来。”
季通呆傻地放下书,“啊?”
“叫你去,你便去。”
“好嘞。”
“亮了灯就跑,别傻愣愣地呆在院子里。”
“知道了。”
院子里没人了。但地上的金玉还在,屋里的行李也不曾拿。因为来不及收拾了。杨暮客前前后后把灯都熄灭了,一切都游刃有余。
这时街面南北对门好像兑换了院子。
朱哞不住这儿,人家是正经的使官,有公家的屋子。
杨暮客掩上正门,从侧门出去。夜晚空荡而安静,走到了街口,一路敲灭了路灯。但侧路的灯都亮着。这是最简单的心理暗示,侧路变成主路。
引火入离。将敌引至死门。
杨暮客的局不在这鸿胪寺,而在这一城。城南皆为局中死地,这点尤其诡异。他料定这数十兵马怕是只是先遣,若是发现没能袭杀贾家富商。整个府城怕是都要封锁拿人。
敲完了路灯杨暮客往回走,看见蹲在路口等着差遣的季通。杨暮客上前拍了下季通脖子,让其跟上。二人掩藏在东边的暗处。
此时杨暮客所站位置为小局兑位,墙后是另一间院子的荷花池。翠竹探出墙外,随风摇曳。
“啧,你咋没带个武器防身?”
“少爷你也没说啊?”
“蠢……让你去亮对门的灯,便说明有人生事。你这呆子。”
“小的翻墙回去拿?”
“来不及了。”
果然,路口数人翻身上马,着甲持枪。四个骑兵分别骑至亮灯院子四角,包围警戒。
杨暮客看着数十人团团包围了正门,侧门也有骑兵站位相对警示把守。只见数个背着长筒的人越过手持长枪兵卒,半蹲之姿,举筒便射。
卧槽。杨暮客差点就说了一句,小心巴祖卡……
只见长筒喷出白色焰火,数个光球以抛物线落进了院子里。一时间四方亮若白昼。
院子上方阴阳击薄,电光四射。数个圆球引发的电蛇扫过地砖,地砖通红。屋脊瓦片纷飞,朱红木柱应声而断。轰隆一声,窗子燃起大火。空气中充满了烧焦味,转瞬间火球炸开。热浪袭来。
尔母婢也!阴暗里杨暮客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东西啊……问都不问直接上火器清场!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而火球亮开后,四周再也没有了暗处。
银白色的光芒下,两个大傻帽站在墙根下跟那个骑兵看了个眼儿对眼儿。
杨暮客大袖一挥,“干他!”
季通闻声而动,一跃而起落在马上,双手绞住骑兵脖颈。用力一掰。咔嚓一声。
等在包围圈外面的许兰娘心焦如焚。这群歹人竟然如正规军一般,不但进行合围,还留有外围警戒。她只能在外头小心探查。但眼见那鸿胪寺深处一道白色光芒亮起,转而大火熊熊燃烧,焰火冲天。
但她心中仍不信那一行人就这样死于火下。她知晓那小道士厉害,也知晓那车夫有功夫傍身。更见识了玉香身怀绝技,可以指断木。
她轻声爬到了一个屋子高处,趴在屋脊上看向远方。
夜里着了火的高楼照得四方清晰可见。
只见一个男子跃起偷袭一个骑兵,折颈后将尸体丢下。一个道士模样被拽上马背。街道两角的骑兵夹枪驾马,开始冲锋。
道士坐在马背摇摇晃晃,不似个会骑马的。那男子夹着马腹弯腰拾起地上的骑枪。当当两下,火星四溅,拨开骑枪。
道士慌张地抱紧了男子的肚子,男子龇牙咧嘴。那两个从不同方向冲锋的骑兵一个被拨开落马,一个冲到了东边的黑暗之中。
骑在马背的上男子赶忙用骑枪扎向地上挣扎起身的骑兵。一枪挑起那骑兵的身体,丢到东边的路上。
远处列队的士兵半蹲将长矛指向东边,后面的士兵从腰间解下短弩。骑马的男子看到此景,赶忙驾马跑进了南边的道路。从另外一角赶来的骑兵在最南边驾马站定,迎面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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