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应天城,宰相府。
书房内,林渊正拿着一卷书目不转睛的看着,距林家人入土为安已经过了七日,这几日林渊都待在房间里看书,王府遭逢大难,奇怪的是整个王府没有丢失任何财物,那伙人似乎不是为了钱财来的。曲睿担心王府不安全,便让人将宇文景留下来的一应书籍都搬了过来,林渊也就在相府读书学习。
宇文景生前对他严厉,林渊见到他就跑,如今人不在了,林渊才晓得有一个严厉的老师,其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所以他开始看书,这也是曲睿要他做的,无论一个人的能力再强,若肚子里没点墨水,做什么都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了。事实上宇文景虽然不懂武功,但他满腹经纶,拥有不世之才,其实蜗居在王府,只不过是厌倦了争斗罢了。
林渊沉浸其中,没有发现曲睿推门进来,曲睿也不出声,静静地在一旁等着。林渊看得久了,感觉脖子酸痛,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这一抬头才看见外公在旁边坐着,立马起身行礼:“外公,您怎么来了?”
“渊儿,你如今几岁了?”
“回外公,今年整十岁。”
“刨去你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剩余的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林渊不禁露出尴尬的脸色,无言以对,曲睿笑了笑:“但说无妨。”
林渊挠挠头,小心地说道:“孙儿自记事起,每日与府内下人们逗趣打乐,亦或是偷跑出门和其他世家子弟吃喝玩乐。”
曲睿也不恼怒,又说:“平等王是祁国至高爵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官职甚至比我这个老头子还高上半许,这份殊荣给了你自由和挥霍的本钱,但你可知代价是什么?”
林渊略微思索,随后答道:“听宇文先生说过,这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未来还要用大哥二哥甚至我的命去交换,先生说,终有一日,我会知晓的,但孙儿当时贪玩,没放在心上,前些日子,看着满城百姓所作所为,如今倒是懂了一些。”
曲睿听完点点头:“嗯,有些事你娘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你年纪小,可如今你是王爵的唯一继承人,也该知道了。原本修儿和麟儿再有一年就满十六,他二人及冠后,必有一人继承你爹的爵位,你可以在你娘和你两位兄长的庇护下安稳的过一辈子,但现在,你没有选择,你肩上的担子远比你想的更重,你明白吗?”
林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不明白宇文先生以及娘亲有什么是没来得及告诉自己的,眼下外公在说,他也就安静的听着,
曲睿看着这少年,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会知道的,但不会是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妨问问看。”
林渊当即问道:“我想知道有林家所有人年轻时候的事,孙儿现在才发现,我对家人知之甚少,若是日后有人问起,我却回答不上来,如何对得起他们?”
曲睿一怔,他也没料到林渊会问这个,曲睿的思绪也被拉回了从前......
那年初夏,应天城的内烈日炎炎,悬于天边太阳全力散发着它的光于热,年方十四的曲文彩带着丫鬟上街采购些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正于胭脂铺挑选时,掌柜的上前相迎:“您是曲相的千金吧?小的是这家的掌柜,小姐喜欢那种类似,小的给推荐推荐。”
曲文彩嗯了一声,随后指着一款胭脂说:“掌柜的,我想试试这款。”掌柜的唤来伙计:“就那款,去库房取最好的送来。”随后对曲文彩说:“小姐请上二楼,不妨先试试,我这店里好东西可不少哩!”曲文彩又选了几个款式,随后登上二楼,在丫鬟的陪同下试试这个,试试那个,在此期间房间内时不时传来主仆二人的打趣声。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少百姓都在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曲文彩听得蹙眉,便吩咐丫鬟:“绿茵,看看。”名为绿茵的丫鬟推开窗,悄悄看了一眼,然后小心地说:“小姐,就是几个地痞流氓在欺负一个姑娘,相爷说了,这种事自有衙门的差人会管,咱们少掺和。”
曲文彩闻言不悦地皱了眉头:“衙门?爹爹是当朝宰相,我是宰相之女,此等欺压百姓之事,如何能放任不管?”曲文彩正欲下楼制止,却听得一声怒喝。
“放肆,尔等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非人之事,简直无法无天!”
曲文彩闻言略微惊讶,随即走到窗边,露出半个脑袋,只瞧得一位俊朗少年站在楼下,这少年生的清秀,眉宇间尽是愤怒的神色,但观这少年的身材,魁梧异常,跟他清秀的长相有些不符,但相貌身材合在一块,却又有些惊艳,好像,有些好看。
这少年上前扶起被这些地痞推倒在地的少女,随后站在少女身前,将少女护在身后,怒视着这群浪荡子。街上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却又被这群人一瞪,讪讪地收回了手,闭上嘴不敢再出声。身后的那名少女也小心地拉了拉少年的衣角:“公子,这群人家里长辈都是当官的,咱们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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