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李牧坐在厢房中,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水。
那名被李牧钦点,‘照顾’宋炽的护卫,显然误会了李牧的意思。
宋炽被看押的地方,在府中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那柴房明显已经荒废了许久。
周围就更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屋子。
李牧现在待的地方,之前明显也废弃了很久,屋顶甚至还破了一个大洞。
但这屋中的陈设…
不但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家具床榻也都换成了新的。
更让李牧哭笑不得的是,在床头极其明显的位置,还摆着两条洁白的绣帕。
「两条…这妮子!」
但无论秋菊为何这般安排,李牧都十分满意。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
刚好可以彰显李牧,如今色令智昏的人设。
这时,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秋菊姑娘,世子要在这里见我?”
这声音显然是芽音的,轻轻柔柔,疏远中带着几分甜意。
随后便听秋菊,意有所指的说道:
“还望芽音小姐不要嫌弃,世子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与芽音小姐叙叙话。”
李牧暗自苦笑。
这表现,很有当李牧黑粉头子的潜质。
随即。
嘎吱一声,屋门从外推开。
“世子就在屋内,奴婢就不打扰了。”
秋菊语气暧昧,说完转头就走,一刻也没有多停留。
李牧耳根动了动,听到屋外的芽音,呼气似是有些急促,嘴角不由勾起,
「知道怕就好。」
良久,身后才传来芽音恭敬却又清冷的声音:
“不知世子殿下,唤芽音何事?”
听到声音,李牧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赶忙起身,快步走到芽音身前,柔声道:
“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秋菊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说着,便牵起芽音的手,向桌旁走去。
“不知姑娘喜欢吃些什么,我便让人随便准备了些。”
芽音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想了想问道:
“这才刚刚过了午时,殿下便要用膳?”
“哦?”李牧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称赞道,
“看来姑娘对我兴朝的礼俗很了解,不过这一日三餐,是我玲珑水榭的规矩,姑娘可要习惯才是。”
芽音看了李牧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口道:
“殿下今日,似是有些不同?”
“啊?哈哈哈哈。”李牧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握住了芽音的手,有些无奈道,
“之前冒犯之处,还望姑娘多担待,毕竟她们都是陛下的人,我也是无可奈何…”
闻言,芽音的眸子微微闪烁,幽怨的看了李牧一眼,故作柔弱道:
“殿下的一句无可奈何,便斩杀了我身边三人,他日我若回宗,少不了宗主的处罚。”
话音方落,李牧一把捏过芽音的下巴,将头凑到她的耳边,声音阴冷且病态:
“我也不是非杀他们不可,只可惜…他们离芽音太近了。”
说完,李牧的脸色又是一怔,露出柔和的笑容,干咳两声道:
“我,我的意思是,冗夷那小地方,怎么配的上姑娘,姑娘自是留在都城陪本世子。”
不是李牧演变态上瘾,全因李牧自知,自己的演技一般,这种分裂的人设,出了岔子也好圆上。
当然,李牧有没有借着占便宜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芽音的脸色变了变,呆愣半晌,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手中夹起一筷子菜,放入了李牧的碟子,从容的神态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表情略带疑惑的问道:
“殿下会一直留在都城?”
“吃菜,吃菜…”
李牧装作一副说漏嘴的模样,故意将芽音的目光引到床头的绣帕上。
芽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才恢复自然,下意识的抿了抿唇问道:
“殿下当真心仪芽音吗?”
与此同时。
距离此处不远的柴房中。
冬梅领着芽可,走到柴房外,微微下垂的眼眸似是有些慌乱:
“芽可小姐,世子虽说让你来看九公子,但还望小姐注意分寸,莫要惹的殿下不快。”
“呵,有本事就杀了我,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他李牧来指手画脚。”
芽可的语气张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完便直接转身推开了柴房的门。
此时,脸色苍白的宋炽,正望着窗外,见到来人竟是芽可,表情也是一僵。
“你怎么…”
“少主!你的伤势如何了,那李牧怎敢如此对你!”
芽可快走两步,直接跪到了宋炽的身前,声音中带着哭腔。
见到这一幕,冬梅抿了抿唇,怯生生的提醒道:
“芽可小姐,不要忘了奴婢的话,奴,奴婢都是为了你好…”
“滚!”
芽可怒吼一声,转头瞪向冬梅,泛红的双眼似是可以杀人。
“小姐若是真不知好歹,也别怪奴婢没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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