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看到自己身边那么些亲信的人,也都站出来替苏轼求情。
特别是,他看到了已经被罢了相的王安石,居然从江宁一带,给他送来了奏折。
“岂有盛世而杀才士乎?”
这几个字,极其刺眼地出现在了赵顼面前。
他太了解王安石了,如果说他赵顼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特别执着,那王安石简直就是执拗至极。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王安石,那个拗相公,会一直纠缠不休的。
况且,苏轼也就是在诗文里面,发了发牢骚,在实质上,也没有做出多少强烈反对新法的事情来。
经过朝野无数人的努力,甚至,太后与太皇太后出了面,苏轼被赵顼赦免了。
苏轼本来已经完全绝望了。
他被关在那黑漆漆的御史台监狱之中,终日难以见到阳光,只等着某一天,被带出去行刑。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当那牢门被打开,他身上的枷锁被砸开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是要被押赴刑场。
“恭喜苏大人,你现在自由了啊。”
“啥,自由,陛下还能让我活着,我,我可是把啥都承认了啊。”
“苏大人,你能够重获自由,你可得感激一个人啊,是他从你入狱,就一直坚持不懈地在恳请陛下宽恕你。”
“是我弟弟阿辙,对不,当初劝我逃离的,就是他。要不,就是王诜,那小子幸运啊,娶了个公主,当了驸马,说话应该好使。”
此时,苏轼从那个来颁旨的官员手里,接过了大猪肘子。
关在监牢里面,他那享受惯了美食的肠胃,早就生锈了。
他也不管雅不雅观,当着人的面,一边大口地吃着肉,一边兴致勃勃地聊着。
“看来,苏大人怎么也猜不出来,这救你一命之人是谁?”
那官员正想说出来,苏轼赶紧说道,“别忙,让我猜猜。”
苏轼把他的好友,在京的,在外地的,都说了一遍。
“苏大人,你想想,在朝中,有哪一位会盯着一件事儿,即便是天打雷劈都不会放松的?”
那官员只差给苏轼点名拗相公王安石了。
“啥?不会吧,老兄,我苏轼拼了命地骂那王安石,我攻击他的青苗法,骂他的募役法,把他的方田均税法说得一钱不值。只怕他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吧,你说,王安石会饶我。”
王安石会出手相助。
苏轼打死都不会相信,与那个官员一起来的宫中太监,却是对苏轼说道,“苏大人,陛下在看王相奏折的时候,老奴正好就在旁边。”
出了监牢,苏轼看到了弟弟苏辙站在一顶轿子旁边。
兄弟俩抱头而哭,那是喜极而泣。
“阿辙啊,我这回都感觉到,咱兄弟俩,只怕是今生无法相见了。”
“哥,咱可得好好感谢感谢王相啊,你呀,你是拼死骂王相的变法,可王相呢,人家可是拼死救你啊。”
从监牢里出来,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说起,是王安石救了他苏轼。
苏轼有些惊讶地问道,“阿辙,你何出此言?”
苏辙便把自己如何去恳请那已经罢相的王安石,王安石又是如何当着自己的面,洋洋洒洒写出替他苏轼求情的奏章。
“哥,王相那是冒死向陛下质问,说岂有盛世而杀才士乎?陛下若非看了王相的奏折,怎么可能放你出来啊。”
苏轼激动不已,跪在地上,朝着朝堂的方向,“陛下,皇恩浩荡啊。王兄,你这救命之恩,苏轼没齿难忘啊。”
苏轼被贬到黄州当团练副使,经过此诗案后,他对于权力,政治,已经不那么热衷了。
从赵顼的内心来说,他并不愿意把王安石罢免出朝堂。
王安石变法带来的好处,那是显而易见的。
赵顼比起王安石还要执拗。
朝堂上,反对新法的人,呼声越来越高。
赵顼心一横,绝不惯着那帮保守的朝臣,对于那些要阻挠变法的,他毫不手软。
以前,那帮人不是想着法子,指责变法革新的王安石一派吗?现在,赵顼亲自主持变法,谁站出来反对,轻则贬到偏僻之地去当官,重则直接身首移位。
以前,保守的,新党,相互之间总是会进行弹劾。现在,朝堂之上,也就皇帝一人做主。
谏官们出于各种利益,倒也有时会站出来,冒死直谏,说皇帝的某些政令有失偏颇。
赵顼耐着性子,听着那些谏言,提建议可以,直陈弊病可以,但是,这最终赵顼还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听那些。
首先,继续推行对官吏的治理。
裁撤了大量的冗官。对于那些职权相近的部门,直接进行了合并。
从上到下,清理那些挂有虚名,却毫无正事可办的官员,一律清退。
赵顼还在中央设立了中书,门下,尚书三个机构,主管政事。
中书省,主管着颁行皇帝的诏令,决定官吏的任免,批复官员的奏议。
门下省主管对中书省的事务进行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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