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个,便披挂整齐,引着几百个喽啰,呼呼喝喝地下了山,一字排开来。
燕顺便打马上前,大喊:“哪里来的官兵,敢来侵犯我清风山?”
他见对面人马整肃、队列严整,便想当然地以为,这必然是哪一支军队来讨伐自己的,就打算先问上一嘴,至少要知道跟自己打的是谁吧。
王伦穿一身皮甲,便打马出了阵,问:“你就是‘锦毛虎’燕顺?”
他见这人须发浓密,虬髯黄须,头发也有些金黄,估计是有些胡人的血统,便要确认一下。
“都到了我这清风山,居然不知道爷爷是谁!爷爷我正是燕顺,你是哪个,报上名号来!”
“我是梁山寨主王伦。”
燕顺便飞快地动起了脑子,然后迟疑地问:“是不是沧州柴大官人资助的那个梁山?”
王伦一听,就知道这位对江湖事迹、或者说对梁山的信息还停留在一年前。
便说:“正是!”
燕顺顿时放下心来,哈哈大笑:“原来是王大当家的,却不知你带了这许多人,来我清风山做什么客?”
他心想:这位带来的人马强壮,是个不好惹的,不如结交一番,也落得许多人情!
王伦却问:“我听江湖传言,都说燕当家的酒后爱吃人心肝做汤解酒,可有这回事吗?”
燕顺又是大笑:“我这美名,都传到郓州去了么?莫非王大当家也好这一口?我这里却有个好吃法,剜开心肝前,需用冷水泼一口,受冷水一激时,这心肝最是解酒!”
刘唐在阵前听得怒火顿生,跳将出来大骂:“燕顺,你这个吃人肉的狗贼、失了人性的畜生!我家哥哥何等人物,岂能与你一般,吃什么人心肝!”
燕顺愣了一愣,顿时冷了脸,看向王伦:“王大当家,你这手下好没有道理!若你等吃不惯人心肝,自是与人有别,何必如此秽言辱骂?”
王伦冷笑着说:“我这刘唐兄弟骂得好!你这猪狗一般的人,也能存于天地之间?天地能容你,我王伦却容不得你,我梁山也容不得你!”
燕顺脑子有点儿乱,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说两句话,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王英在一旁听得仔细,便跳出来大骂:“王伦,你是个甚么狗东西,也敢在清风山下、当着我哥哥的面,在这里狂吠!”
王伦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就马上取下一面三角旗来,挥了一挥,大吼:“我梁山大军,今日就踏破了这吃人的清风山!杀啊!”
林冲等人早就按耐不住,拍马就冲了过去。
燕顺大怒,又觉得好没有道理,这踏马的王伦千里迢迢来打自己,就因为自己爱吃人心肝做汤?他顿时觉得一阵委屈。
然而林冲马快,已经持长枪奔袭而来,直刺向自己,燕顺用朴刀一架,只觉得双臂发麻,心中更惊。
那边吕方对上了冲过来的王英,刘唐接上了郑天寿,杜迁则指挥着步兵掩杀过去。
王伦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吕方也太冲动了,连骑兵都不管,就独自去跟对方的头领厮杀,领兵打仗不是这么胡来的啊!
三对人彼此厮杀,不消片刻,就有一对分出了胜负。
却不是王伦以为稳胜的林冲,而是刘唐。郑天寿的骑术不佳,被步战赶来的刘唐拦住,干脆也跳下马来,与刘唐放对。
刘唐武力值并不低,觑见一个空档,一刀将郑天寿的棍棒挑飞,郑天寿正要躲闪时,那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那边燕顺被林冲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力,偷眼看到郑天寿被擒,心中一急,手中的朴刀就乱了,林冲怒喝一声,挺枪直刺,燕顺来不及格挡闪避,就被林冲一枪刺穿。
林冲恼他吃人肉不以为耻,竟将燕顺直接挑在了半空中,燕顺挣扎了一番,头一歪,就此了账。
王英听见燕顺惨叫,顿时慌乱,用刀架住了吕方的画戟,拍马就要逃走。
他五短身材,吕方与他对战时,几次被他镫里藏身躲了过去,哪里容他逃走?也拍马追了上去。
“狗贼,哪里逃!”
王英在马上伏着身子,猛听到身后怒喝,回头一看,吕方已经追了上来,慌忙用刀去架,却被吕方以小枝一扯,就将刀扯脱了手,又一戟将王英打落下马来。
他恼怒王英嘴臭,也不停马,座驾就踩踏了过去,王英胸口被马蹄踩了一脚,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他大骂到:“梁山的狗贼,大家都是贼,偏你要拿乔装英雄,都是狗东西、烂货、勾栏里卖屁股的龟公、驴日狗入的腌臜杀才…”
吕方满脸通红,他也是出身良家子,何曾听闻这么恶毒的脏话,转过马头来,也学着林冲,一戟将王英挑了起来,狠狠地甩了出去。
王英挣扎了片刻,一双恶毒的眼睛瞪着吕方,口中鲜血不断,也跟着头一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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