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伦一行人要去拜会柴进,时迁甚是兴奋,说:
“小人早就知晓柴大官人的名声,有心拜访,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况且小人在江湖没什么名气,只怕求见不得!”
“今日跟了诸位哥哥,也算了了小人一桩心愿了!”
吹捧柴进,就是现如今梁山的“政治正确”。
没办法,谁叫梁山山寨的基业就是被柴进支持创立的,发展了一年有余,也几乎全靠柴进一人资助呢?
于是听了时迁对柴进的推崇,焦挺等人对时迁的脸色总算是稍缓。
王伦看在眼里,不由得一笑,没想到这时迁察言观色的能力,竟如此之强!
卞祥见夜色已深,便出言说:
“哥哥,诸位兄弟,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时迁兄弟,若不嫌弃时,暂且与我同住一屋!”
时迁也是个机灵的,笑着说:“卞祥哥哥有所请,俺安敢不从?”
王伦便说:“那就早早歇息!”
……
第二日醒来,时迁倒也不曾搞什么幺蛾子,只是来向王伦请示,说要回家拿些东西,不用等他,他自会赶来。
等车队上路继续前行时,时迁仍旧不见踪影,焦挺笑着对杜迁说:“这厮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杜迁憨厚一笑,复又一惊,忙说:“快检查包裹,别被这小贼顺了物事去!”
王伦看向卞祥,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们两个倒是没有去检查包裹。
杜迁等人检查了一番,不见丢什么东西,也都放下心来。
……
约莫巳时前后,车队行到一片树林,王伦坐在马车上,朝四面张望了一番,就见官道下的树上,突然钻出来一个身影。
那身影轻轻一跳,就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然后顺着树身滑了下来,复又一跳,跳在了一匹拉车的马背上。
那马儿毫无知觉,来得正是时迁,他笑着朝王伦一拱手:“哥哥,时迁来也!”
赶车的李四不由得一惊,但听见时迁说话,顿时放下心来。
前方探路的杨林拨马赶了回来,说:
“哥哥,前方四五里有个灵官庙,可以在那里稍歇!”
“好,李四,传令下去,前方五里休息!”
李四便回头扯着大嗓门吼了一句,后面听到的车夫喽啰也跟着朝后面再喊。
……
行了有四里多地,路边树林里果然藏着一座灵官庙,王伦便教马车都停下来,给马匹喂食草料,车夫护卫喝水撒尿休息。
杨林习惯性地下了马,便朝那灵官庙走去察看,焦挺自告奋勇,也跟着走了过去。
不多时,就见一个大汉被两个人拉着走了出来。
走近时,杨林便说:“哥哥,却叫我在这庙中遇到一位故人!”
王伦看过去时,是个紫黑阔脸的汉子,昂藏身材,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发,穿一身粗布衣服,背个破行囊,倒提一杆朴刀,正讨好也似地笑。
“这位是‘赤发鬼’刘唐,东潞州人士,多与私商来往,小弟往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又对着刘唐说:“这位便是我梁山山寨之主,王伦哥哥!”
刘唐当即下拜:“见过王大头领!”
王伦将他搀扶起来,问:“刘唐兄弟怎地睡在这灵官庙里?”
刘唐憨憨一笑:“俺昨夜里赶路急,耽误了行程,没奈何只得暂睡一晚!”
王伦便叫人拿了干粮水囊来,又问:“兄弟这是欲往何处?”
刘唐与杨林相见时,已经听杨林简单介绍了一番,四下里看了一眼,低声说:
“王大头领,俺这里探听到一个大买卖,不知诸位肯干否?”
“且说来听听!”
“那奸相蔡京去年时,将他的女婿中书舍人梁世杰调往大名府做了知府,故而人都称他梁中书。”
“蔡京每年生日,各地官员都要送礼,称为生辰纲。前年梁中书在睦州为知府时,就曾失了生辰纲。”
“俺听闻这厮又收敛了十万贯,准备送给他丈人,约莫五月出发。这般不义之财,合该让俺等取之!大头领、诸位以为如何?”
刘唐兴奋地说,便不住拿眼看众人的反应。
王伦一阵无语,这尼玛才三月,刘唐就已经把生辰纲的消息探听得明明白白,可见这梁中书也是毫不掩饰地在大名府搜刮啊!
他笑着问:“刘唐兄弟可曾找过其他人?”
“俺从大名府一路撞来,不曾有人敢下手!先前在凌州枯树山,我寻到一人,乃是坐地的山寨主‘丧门神’鲍旭,他亦心动,只是手下无人,故而不曾答应!”
王伦觉得这刘唐既然让自己遇到,断无再将他放走的可能,便笑着说:
“刘唐兄弟,我欲拜会柴大官人,不如你与我等同行!待辞别柴大官人后,咱们再做计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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