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斗结束,并不意味着就万事大吉了。
当日芦苇荡那边的战事结束,王伦就派了郝思文、栾廷玉、广惠、鲍旭四个头领,领兵前往攻占朝廷官兵的营寨。
因王伦的看重,许贯忠也有意培养一下郝思文,故而山寨出兵,郝思文时而负责哨探,时而负责冲锋,时而负责独领一军攻一个方向,这一次又负责前往清扫残敌。
只是郝思文的运气总归是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他领兵赶到营寨时,就看见营寨已经空无一人。原来有逃出来的官兵报信,留守的高俅派来的殿帅府军官,原本还是不信,派人远远一查探,转身就逃。
郝思文领兵追了一阵,却只追到了几十名步行逃走的官兵,以及数百个征来的民夫。想起王伦与许贯忠事先的嘱咐,郝思文便只是拦下了官兵,剥了他们的衣甲武器,仍旧放走。
好在高俅调拨的三千匹军马,留守营中的五百余匹,被郝思文夺回来三百余,又将营寨清扫干净,也是略有所获了。
为防备周围的州县再聚兵来打,王伦便传令,教郝思文、鲍旭两部守西北,栾廷玉、广惠两部守西面,又在湖岸边驻扎了数日,眼看并无兵马再来攻打,这才陆续撤回。
韩滔在俘虏中现身说法,除了陈州州兵外,又说动了百余汝州重骑兵,以及二三百颍州军卒,情愿投降。
大宋朝重文抑武的国策,延续百年,就造成了州兵之中,殊少良家子,都是一班流民、闲汉、刺配的军卒、赘婿、轻刑罪犯、家中的余丁等。
这些人当初入伍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吃一口饭,不至于活不下去,至于是吃赵官家的饭,还是吃梁山的饭,对于他们而言,并无区别。
普通的士卒并不关心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活着。
王伦其实不大乐意招收这样的士卒的,但无奈的是,他梁山山寨的军队中,最多的就是流民、没了生计的农夫渔民,与官兵都是一样的出身,同属于一个阶级,所以王伦觉得,是时候加强山寨整体的思想教育了。
乘着梁山大败三将、缴获了三千余战马、骡驴等二千余头的东风,山寨的骑兵规模再一次扩充,山士奇刚上山,就被任命为骑兵头领,暂为徐宁的副手。
王伦几乎很少会让新任命的头领当场演示武艺,因为他始终觉得,头领勇猛冲锋在前,只适合小规模的战斗和治安战,大规模的国战和集团战,还得靠士卒的训练成果、阵形、将领的指挥,以及从全局出发的战略。
但此次梁山大破连环马,击败的还是军中名将带领的朝廷正规铁骑,全军士气正旺,许多头领们都心生出骄傲来,觉得朝廷官军,也不过如此嘛!
那么新入伙的一个河东富户子弟,被任为骑兵头领,总得叫大家看看真本事,这样才能服众!
故而就有头领邀着山士奇在校场比试,山士奇也不推诿,当即披挂整齐,持一杆铁枪,先后击败了邓飞、文仲容、崔野、杨志等骑兵头领,与林冲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那边步军头领也来挑战,山士奇浑然不惧,史进、董澄、金鼎、刘唐都不是对手,逢着酆泰时,连王伦都闻讯赶来了。
他也十分好奇,山士奇与酆泰这两个制造了着名水浒武将武力值怪圈,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看到那边山士奇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拍马而出,酆泰也冲到校场前,却没有用惯用的长枪,而是挥舞着两条铁锏。
锏与鞭,都是一类武器,乃是梁武帝时,南朝士兵为对抗北魏骑兵而发明的,属于钝器。铁锏有四棱,形似铁鞭,但锏身无节,锏端无尖,一般长四尺,但酆泰这一对铁锏要更长一些,大约有五尺了。
縻貹便在一旁笑着说:“我看这山士奇兄弟必败!”那边被打服的刘唐便问:“兄弟如何这般笃定?”
縻貹说:“酆泰这几日一直缠着问我与那呼延灼交手时的情况,他这般痴迷武学,想必是学会领悟了一些鞭法锏法的技巧。山士奇兄弟也是个力气大的,不如请看!”
场上山士奇与酆泰已经站定,对视了一眼,就各自拍马对冲而来。山士奇将长枪略略放平,似是要直刺,两马交错之间,却猛地一抬手臂,那枪便不是直刺,而是俯扎了!
酆泰一锏格开,又一锏击在长枪身上,想要将山士奇的这条枪击飞,却未见功,两马错开,各自奔回,又是对拼了一招。
王伦现在总算是有了些眼界,他知道战场之上,基本不大可能出现两个骑将,将战马停驻在那里,就马上互相厮杀拼招的,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被持枪的步兵围上,骑兵一旦失去了冲刺的距离,那就是步兵的板上肉。
所以骑将大多是靠着来回短途折返,先让战马奔跑起来,再依靠力气,辅以技巧,借助惯性,进行马上的对战。
山士奇与酆泰的交手,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最华丽的也不过是来个镫里藏身。但两个斗到十合左右,那边卞祥也说:“山士奇要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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