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
新加盖的石制壁炉,烧起了炭火,大厅里暖洋洋的。
王伦在上首站立了,看到山寨所有头领全都齐至,便笑着说:“如今一众兄弟们都回到了家,又新入伙两个兄弟,值此佳节将至,正是山寨大喜的日子!”
“登云山那里,前后为山寨获利一百三十一万贯,咱们的衣食、马匹、粮草、皮革、作坊里的原料,近半都有赖三位兄弟,当记头功!”
山寨许多头领原本并不十分清楚登云山的作用,听到王伦说了,都发一声感叹,邹渊、邹润、石勇三人,个个面上带红光。
“二龙山那里,维系商道,使我山寨作坊产出的物事,来往运输,不曾有半点亏损,也是大功一件!”
王伦将山寨一年来的大事逐一说了一番,得到夸奖的一众头领,个个自豪不已。
王伦又招了招手,将时迁请到前面,笑着说:“时迁兄弟在东京城里做得许多事,只有些现在暂时看不得成效,但山寨自不会忘记的。”
又说:“徐宁兄弟,你请上前来!”
徐宁满脸疑惑,走上台前,就看到时迁在王伦的示意下,从身侧的桌子上,抱过一个木匣,递送到他的面前。
徐宁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这是小弟家传的‘赛唐猊 ’雁翎圈金甲?”
众头领都知道,他是因这宝甲而遭人陷害的,都立起来伸头去看。徐宁感慨地将那宝甲向众人展示了,果然明光灿烂,端的是一副好甲。
徐宁千恩万谢,刚下去了,王伦又说:“请杨制使前来!”
杨志心中顿时充满了期待,大踏步上前,就见时迁捧过一个木盒,接在手中打开一看,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正是他那柄家传宝刀。
也学着徐宁,向众人展示了一番,拱手说:“时迁兄弟,大恩不言谢!”这宝刀对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并不仅仅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王伦又喊:“林教头,你也前来!”
山寨之中,林冲一向是个人缘很好的,故而与鲁智深、徐宁、杨志等人都走得很近,他正在那里鼓掌感叹,不防听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也便走上前来。
时迁便笑嘻嘻地又端过来一个木盒,林冲打开一看,正是那柄被高俅找了借口要看、害他误入白虎节堂的那一柄宝刀。
林冲不由得叹到:“不曾想,还能见着这刀!”
王伦便笑着说:“小可知道这些宝甲、宝刀对三位意义非凡,故而请时迁兄弟多加留心,果然教他取了回来!”
时迁笑嘻嘻地说:“徐宁哥哥的宝甲、杨志哥哥的宝刀,虽被那位小王都太尉得了,但把玩了几次,也就厌了,随意摆在家中,小弟便趁夜去取了回来。”
“只是林冲哥哥这柄刀,高俅那厮当真是喜爱,却是放在卧室,小弟取来时,颇用了些手段。”
他不细说过程,但众人都清楚,一个当朝官家的皇亲国戚、一个官家的佞臣,家中自然防备森严,便是盗取,也必然要费一番心思的。
虽然因王伦的面子,山寨许多头领对时迁出任头领、也坐一把交椅颇有些不快,但终究是不好表露出来。
毕竟头领们个个都是好汉,或者有一门独到的手艺,只有时迁,一个盗墓贼、小偷,如何能与山寨众好汉并列?
但王伦毕竟慧眼独到,时迁出任头领后,就在东京城里,如鱼入江湖大海一般,收集了许多情报。这些日子听张老教头和许军师授课,带兵的头领们愈发意识到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才不复拿从前的态度对待时迁了。
时迁下去后,汤隆却又捧着一个大木匣,笑着走上前来,站在王伦身侧。
王伦便说:“武松兄弟,你来!”
武松顿时疑惑,心想我又不曾有什么宝物,这里与我有什么事情呢?就走上前来。
王伦说:“先前听闻广惠大师说,兄弟欲要寻一个趁手的兵器,得大师的建议,也要用双刀。我这里就请汤隆寻了好铁,打造了一对,赠于兄弟!”
汤隆便将木匣打开来,拿出一对双刀来,形制颇类唐横刀,但刀身更宽一些,与广惠大师的双戒刀一样,满是雪花纹,就灯光下一晃,顿时雪亮逼人。
武松满心欢喜,接在手中,当即爱不释手。
广惠大师坐得近,他是个懂行的,当即惊叹地喊:“汤隆兄弟,你竟会制炼镔铁?”
汤隆摆了摆手,说:“这是唐横刀的包钢法锻造,小弟得了哥哥与许军师的指点,研究了许久,费了许多铁料,方才打成了这一对!”
武松便拱手说:“俺多谢汤隆兄弟,多谢哥哥与军师!”他拳脚功夫相当了得,对兵器却很少用,也就惯用常见的单刀、棍棒、朴刀,所以广惠大师建议后,武松就颇为心动,只是好刀难得,故而一时仍旧用的是朴刀。
王伦看到一众头领们都满眼热切,便笑着说:“众兄弟们都不要急,山寨所得多是劣铁,若得了好铁好钢时,再请汤隆兄弟打造兵器不迟!”
这话却是实情,先前梁山下山打劫大户,得的铁料,大多被汤隆领着山寨的工匠,打制成了铁质农具,平价发卖到水泊四周,到农人百姓得了些利。
还是那句话,我华夏的工匠手艺从来都不差,只是大宋朝的官方管理太烂太**,故而官府产出的许多物事,质量甚至还不如民间的同类产品。
时迁先前就从东京城里买回来几车铁锭,汤隆看了,只叹可惜,这么好的铁料都被糟蹋了,只能回炉重新炼。
夸也夸完了,该归还的、该送的也都送了,王伦便端起酒碗,说:“山寨的发展,就好似红日初升,蓬勃向上,离不开众兄弟们的努力,且饮了这碗酒,来年继续好生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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