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阳众官吏心中正胡思乱想,只听王丽问道:“徐县丞,我们该从鲁王的哪块地开始?”
徐日章不料王丽叫到自己,急忙整下衣冠,跨步出列道:“卑职以为县西南桃林铺或枣园村两村合适,离府城较远,不会过分激怒王府。”
徐日章说完,主薄李延梁和教谕梁善政等人均点头表示赞同。
宣教团副团长崔宛如站出来道:“大人,我以为不可,桃林铺与枣院都是滋阳最西南之地,而且鲁王在这两村占地都不足三百亩,先拿这两村开刀起不到宣传效果,而且会给鲁王府错觉,以为我们会放他一马,不会过分与他为难。我认为先拿王府北五里之地的姚家湾和高湾等几个村子下手为好,因为这两村离府城近,又是上好良田,而且鲁王的地主要集中在这片区域,拿此地下手,必然在兖州引起轰动,给兖州人民吃一个定心丸。”
王丽听完点点头道:“崔团长所言甚是,打蛇打七寸,我们打鲁王这个兖州最大土豪,当然要找他的七寸之处打,而姚家湾这一带便是王爷的七寸之处。”
这时一直在察言观色,没有说话的师爷陈策谋附言道:“大人说的是,既然打土豪,便要打他的痛处,就要打痛他,姚家湾这一带便是鲁王的痛点。”
陈策谋是江浙人,明清的师爷大都出自江渐,陈策谋刚来兖州两三个月,在此人不生地不熟,和鲁王也无瓜葛,既无庄子也无地,最大靠山是郝芳声,如今郝芳声被抓入狱,他便如水中浮萍,急需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所以,他便极力讨好王丽。
王丽自然懂这个师爷的心思,但更乐意看到这些官吏中出现反对者。
所以王丽向师爷陈策谋投以替许的目光道:“陈幕宾说的好!崔团长!速点齐宣教团战士,张捕头!点齐县衙所有衙役,除徐县丞留守外,其余人等随我一同前往姚家湾没收鲁王田亩。”
师爷这一称呼其实是从清朝开始的,在明朝,特别是初期,太祖还亲历亲为,下面主官更是诸事亲历亲为,随着太祖的后代越来越懒,下面主官自然有样学样,才开始有师爷这一行,但明朝不叫师爷叫幕僚、幕宾、幕友,这些人大都精通《大明律》,以及对农桑、经济、社会各色人等颇多了解,属于万事通型人物。
王丽和崔宛如带着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民生军和宣教人员,以及滋阳县主薄李延梁、滋阳县典史赵守正、滋阳师爷陈策谋、滋阳县教谕梁善政,还有滋阳县捕头张雷等一帮衙差前呼后拥前去兖州府北面五里处的姚家湾。
姚家湾总共有耕田三千五百亩,三千亩是鲁王府的,其中还包括捕头张雷投献的五十亩。
另外五百亩有长史俞起蛟的一百亩,姚家湾姚员外二百亩,姚家湾里正姚富贵一百亩,余下一百亩被二十多户农民拥有。
姚家湾是个大村,共四百户三千多口人。
拥有土地的二十二户,占比百分之五。
王凌的宣教师对“打土豪,分田地”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到了姚家湾,根本不用王丽交待,崔宛如便将她们分为两组,一组丈量姚家湾所有田地并登记造册,民生会管这册叫民生会土地册,以区别大明的鱼鳞册。另一组逐门逐户登记人口,了解真实的人口分布情况,并在分完田地后给每家颁发“户口本”,民生会管这本叫“民生会户口册”。
到了下午申时(15点多),崔宛如已将土地丈量完毕,户口登记也已完成,其中滋阳各大小官吏在王丽、崔宛如的指派下也参与了这项工作。
太祖朱元璋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当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虽然太祖有点残忍,造就了许多冤假错案,错杀了很多好人。但朱元璋只针对官僚阶层,而对普通民众,太祖朱元璋那可是真心呵护他们的。
但他的子孙却不像他,就如崇祯的哥哥天启皇帝,一心干木匠活,就是魏忠贤及朝臣给他眼里揉屎,天启皇帝也不在乎。
为什么长寿的皇帝不多,大多是纵欲而死,纵欲而死的其中有一半是吃古代丹药“伟哥”而死。
从嘉靖吃丹药致死以来,嘉靖的儿子隆庆帝纵欲而死,万历的儿子泰昌帝服丹药而灭,木匠天启纵欲而亡……到清朝,据说雍正、咸丰、同治、光绪等皆与纵欲和吃含铅等重金属过多的“伟哥”而亡。
所以,朱家后代懒政,造成很多皇帝对自己拥有多少领土?多少土地?多少人口?都是没有确切之数。
后来出了一位狠人张居正,才算自洪武年代以来第二次摸清了家底,重新建立了一套大数据,才出现了“万历中兴”的好局面。
但好景不长,张居正一死,便人亡政息。
一条鞭法打击了拥有土地的地主,包括藩王、皇亲国戚、官宦勋戚、世家大族等权贵阶层,人一死,万历又懒散,便使大明又恢复原状。
到了崇祯年代,建奴入侵,流民四起,朝政更是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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