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燕王最先出声:“陛下,今日吉日祭拜土地神君,倘若将这些人抓下去了,恐怕不吉……”
陈王眼眸微眯,也道:“正是,不如先将这几人赶走。”
“不行,我们不能走,我们有证据!”
燕王眼眸发深,“证据?什么证据?”
谢肇厌目光微抬,盯着前方那几人。
“当年黄河水患,长公主殿下有急令,是洪州县太爷压下了,还将老百姓们带到了水患下游,等着洪水冲过来……”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
周边围着的百姓们,皆是大惊。
“什么?当年的事情竟然有假!”
“那当年的人不都是被洪州县太爷害死的?”
“那此事与那妖孽无关?”
明安帝面色骤变,他语气发冷,“吉日不吉日,也影响不了抓乱散发谣言的臭虫。”
“羽林军何在,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
殷陌手掌微抬,他目光掠过朝臣中的某人。
就在这时,一道坚定的声音自明安帝身后响起。
“慢着。”
明安帝面色一怒,“皇弟。”
温薏出列,“陛下,此事有关皇姐,不如将这几日好好严审一番,若是假的,则是有人在其背后捣乱,意图扰乱朝纲。”
“若是贸然就将这几人杀了,岂不是任由其幕后之人策划下一次今日之局?”
谢肇厌沉声,“陛下,靖亲王言之有理,不如先行审理。”
那几人中为首的男子立即取出怀里的信纸。
“证据就在这!”
“是当初洪州县太爷交给我兄长的,我兄长本是县太爷下的主簿,不过与县太爷一同被刺杀死了,我兄长死前交给我这两封信件!一封是长公主殿下的密令,另一封就是县太爷给我兄长的!”
“请陛下彻查!”
温薏最先下跪。
谢肇厌随同。
紧接着是燕王。
陈王见状,也拽着儿子一起跪了。
“请陛下明察!”
凌沉眼眸微眯,果然今日有鬼,他目光与秦道郅对视一眼……
凌沉心中暗道不好,突然就听到秦道郅开口:“请陛下明察。”
秦道郅嗓音发沉,这位可曾是那妖孽的驸马!
既然秦道郅都开口了,其余那些百姓们也从众道:“请陛下彻查!”
温薏眼中含着一丝嘲讽。
为了今日,她筹谋多时。
谢肇厌淡声,“陛下,不如先看看那些人的证据,若是伪造,当场抓捕。”
明安帝面色阴鸷,他眼眸微眯,“谢卿,你去。”
谢肇厌起身,从为首那人手中接过两封信纸。
那信纸发黄,页边有多处折痕,想来已保存多年。
谢肇厌扫了一眼,面容凝重,他嗓音不大不小:“陛下,两封信上各有长公主的私印和官衙盖章,并非伪造。”
话音一落,明显能听清两边百姓的吸气声。
燕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肇厌。
谢肇厌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是真的,大可不必念出来……
温薏磕头,嗓音极沉:“陛下,此事事关皇姐,微臣请求当年长公主萧舟薏一案彻查,通敌叛国罪名过重,就连黄河一案都有作假,微臣疑心那所谓的陶书愉检举兵器同样是伪造证据。”
明安帝怒喝:“靖亲王!”
温薏再次磕头,“恳请陛下彻查!”
殷陌手指微动,人群中很快传来呼喊声。
“请陛下彻查!”
御撵前方那几人也一同跪地,“请陛下彻查长公主一案,长公主为国为民,操劳苍生,不应落得这些罪名,长公主死不瞑目啊!”
这话结结实实就是甩了几巴掌到明安帝脸上。
当初萧舟薏的罪名是明安帝亲自拟旨下达的,这些话可不就是在说明安帝乱判!
谢肇厌十分贴心地‘为君分忧’,“陛下,当年呈上的证据恐怕有假。”
燕王不嫌添乱地道:“谢大人言之有理,今日许是土地神君显灵,特意为长公主殿下做主伸冤。”
燕王都上升到土地社稷了。
明安帝天大的怒气也得压下来。
明安帝闭了闭眼,“既如此,长公主萧舟薏一案重新审理,交由谢肇厌主审,刑部尚书协审。”
谢肇厌:“微臣领旨。”
温薏面上勾出一笑,“陛下英明。”
周围百姓,“吾皇万岁万万岁。”
凌沉面色十分难看。
他目光扫过前方的谢肇厌与靖亲王,握紧了拳。
萧舟薏一案重审,意味着凌家的案子要重翻,陶书愉检举兵器一事也得另查,秦家没法独善其身,凌沉余光扫了眼秦道郅,秦道郅面色淡然,仿若无事发生一般。
当真是疯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里,明安帝什么祭拜的心思都没了。
萧舟薏一案重审……
当年被萧舟薏所支配的恐慌感又再次弥漫上来。
明安帝面色难看至极。
燕王欲言又止地看了温薏好几次。
温薏回之一笑,“燕王殿下可是有事要同本王说?”
燕王垂眼,“王爷多想了。”
温薏眉梢微挑,“事关本王的皇姐,本王自当该尽心尽力。”
燕王低骂一句,“不要脸!”
这老匹夫。
温薏眼眸淡淡,她轻咳一声,站到了谢肇厌身边。
谢肇厌侧眸,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回到行宫,因着萧舟薏一事,明安帝也没了再在行宫游玩的心思。
于是一众朝臣又在第二日赶回了京。
京中已在传言萧舟薏的案子,没想到有朝一日,那妖孽的案子还能被重审。
“此次审理案件的可是谢大人,谢大人向来公正,定会查明真相。”
“当年之事早就证据确凿了,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审理的。”
“莫非你没听说洪州有人上京来为萧舟薏鸣冤的?”
“此事是假的吧?莫非是萧舟薏的余党还意欲不轨?”
“据说那些人都还拿了证据上京,应该不是假的吧。”
温舟胥面无表情坐在茶馆中,听着这些言论。
他眼眸微眯。
那靖亲王究竟是谁?
不是母后的人,也非燕王党羽。
莫非是萧舟薏曾经的下属?
温舟胥拧紧眉出了茶馆,回到温家,就听说温薏回府了。
玉枫阁里,温薏换回了女装,她有些日子没穿衣裙了,还颇有些不自在,就在这时,温舟胥来了。
温薏一笑,“哥哥怎么来了?”
温舟胥:“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哥哥和娘每次一来,都说你还在睡觉。”
温薏嘟了嘟唇,“哥哥,女孩子要睡美容觉的,你们不懂。”
温舟胥忍俊不禁,“行行行,哥哥不懂。”
“今晚,我们和娘一起用饭。”
温薏甜甜笑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