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帝国,皇城正街,除了来游玩的外国人以及少量的商贩之外,也就只有孙宇和还在街市上游荡。
此前,他私底下对爸爸的‘撒娇’,算是搞砸了,孙胜认可他的部分做法,却也对不认可的另一部分,进行了二次任务追加,从他只需要将冥王带回来任凭孙胜处置,变成了他必须要亲自处决她。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本人的心态是很苦闷的,二次任务还不如第一次任务呢!吃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与亲爹还打了一架,到头来,唯一的收获仅是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他期待的那个结果,根本就没有实现。
人一旦苦闷,便会伴随着迷茫与悔恨,其内在的表现是长吁短叹,相对的外在表现则是漫无目的的东游西逛。
从皇宫正门离开的时候,仅仅才亥初三刻,到达公王府的门口之时,却已是丑正时分,孙宇和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孙胜对他的第二次命令,亲情与人道主义好像两根互相拧结的锁链,紧紧的绞勒着他的脖颈。
近在咫尺的公王府大门,孙宇和却丝毫生不出踏进去的**,在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终是调转了方向,朝着陈二牛的将军府赶去。
混元帝国将军府,朱紫色的大门正缓缓被人打开,身着武官朝服的大将军陈二牛,从门槛内踏了出来,看了看左右,见四下并无别人,便准备向皇宫赶去。
恰在此时,孙宇和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张口便将他留了下来。
“二牛哥,你今个能告假吗?”孙宇和望着大将军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听到了久违的一声‘二牛哥’,大将军陈二牛顿时停下了准备出发的动作,转过身体,看向声音出现的方向,见是孙宇和,当即叫来仆人,命令替他告假,之后便拉着孙宇和的手,又走回了府邸之内。
将军府后院,唯一的一座凉亭内,陈二牛拉着孙宇和,让他坐在石凳上,然后松开了他的手,也一腚坐在孙宇和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孙宇和望着一直以来,都会像现在一样,对他有求必应的陈二牛,脸色白了白,声音低沉的说道:“二牛哥,从小到大,你就像亲哥哥一样对我好,我也一直坦然的接受,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哪怕一次觉得我很自私啊?”
陈二牛看了看孙宇和,耸了耸肩说:“兄弟,你这样说话不就见外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办?你直接说就是。”
孙宇和见陈二牛的实在样子,咬咬牙说:“二牛哥,我的确有些事要向你讨教,只是不弄清另一件事,我恐怕开不了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兄弟,咱俩谁跟谁啊?你尽管问,但凡是我知道的,肯定一个字不差的告诉你!”陈二牛瞧孙宇和一脸严肃,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听到陈二牛的话,孙宇和不再拐弯抹角,很直接的向他提问道:“二牛哥,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孤儿的吗?伯父伯母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陈二牛原本以为孙宇和是想问关于大山之类的事,毕竟还没听到任何关于他已经完成任务的消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孙宇和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下,说道:“兄弟,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的呀?我爸爸妈妈是为了大义死的,关干这一点,下石头村的村民们都知道呀!”
“大义?那个大义,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大义,值得父母可以不顾仅仅才三岁的孩子,反而去选择赴死?你就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吗?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真相吗?”孙宇和红着眼睛,对陈二牛诉说道。
陈二牛低下头不去看他,喃喃的说:“兄弟,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你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孙宇和的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看陈二牛的样子,就知道他比他知道那些个尘封的往事,从时间上来看,要早的多的多,他抹了一把泪水,声音沙哑的说:“二牛哥!我以前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人和我提过,直到不久前,我爸爸才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竟然是为了我们家,选择了舍命相救,我这才知道,我们家欠你们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二牛哥,如果有人之前告诉过你真相,你应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除了会伤害兄弟感情,还有什么用?在你回下石头村之前,隔壁村的小气鬼,就已经告诉我真相了,当时,我真的好恨你们一家,也恨我爸妈的狠心抛弃,我曾以为是你们家利用权势,逼迫他们那么做的,村里的大家对他们的牺牲,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口称大义,在我看来,就是权势起作用的证据。”陈二牛听见孙宇和哭了,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孙宇和对陈二牛的这一番话,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他,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凉亭的地面上,他的头也渐渐的低了下去。
陈二牛看孙宇和难得的在他面前哭泣,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旧日时光,孙宇和回到下石头村长住的第一天,他刚好在家,出于报复的心理,他用孙胜给他买的小玩具,买通了村里的孩子头,于当天晚上,便揍了孙宇和一顿,孙胜当时可气坏了,他则趁机以邻家大哥哥的身份,走进了孙宇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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