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历,七十三年,兰月微日,午初三刻,于龙省陪同李万顺用完午餐的孙宇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打算给他露上一小手。
按照孙宇和的要求,李万顺拎着大包背着小包,站到盐正省公馆后院的小广场上,然后,便紧盯着孙宇和,想瞧一瞧他要如何露这一手。
孙宇和本打算像往常一样,直接使用天道之力带他到盐正省,算是露了一手,可见他目光炯炯,若有所盼,便只好站直身体,故作神秘道:
行天祷祝,发祭正空,四应古神,佑卫前行;东神苍巫,南神夏光,西神风戎,北神石狄;四天之象,四御称尊,吾之所往,佑卫前行……
孙宇和“施法”的模样,以李万顺的视角看来,大致是这样的:
他首先绷直了身体,接着深呼吸一次,然后开始念一些奇怪的文字,念到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后有白光圆轮出现,念到第十六个字的时候,白光圆轮变成了奇怪的方盘,念到第三十二个字的时候,奇怪的方盘上白雾突现涌现,念到第四十八个字的时候,白雾已扩散成看不到边的样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的听到好像有呼啸的风声,不着边际的恐惧感缓缓的自心底浮现,直到快要因恐惧喊出来的前一瞬,忽然发现白雾渐渐变淡,脚下也像是踩到了地面,定神一瞧,竟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李万顺左右望了望,咽下一口唾沫,惊奇的问道:“孙宇和,这儿是盐正省吗?”
孙宇和见李万顺已是两股打颤,却仍尚能问话,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
李万顺松开两手的手提袋,呼出一口气,挠了挠后脑勺说:“孙宇和,说实话,直到现在,我才完全相信了,你在公馆里说的话,原来不是骗子多,而是我见识少啊!”
“李万顺,骗子其实并不少,只是,修行毕竟已有两千多年未现世,一时之间,难以被人所接受,不也是人之常情吗?保持警惕心,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好事,不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孙宇和,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必要矫情了,你打算在哪里建药材种植基地?需要我做什么?”
“李万顺,这些问题你问我等于白问,你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反正只要不出盐正省,建在什么地方,以及你需要做什么,你自己可以权衡决定,我能提供的只有土地、钱、人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孙宇和,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一贯都是如此,只要是我内行的,我绝对是当仁不让,但凡是我外行的,我甘愿让内行的去做,外行指导内行是行不通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华国自建国以来,民间一直流行一句话,即:外行领导内行,是一个普遍规律。
孙宇和打小就对此话,感到极度不适,外行为什么叫外行?当然是因为他不懂呀!让一个在某个领域堪比废物的人,去领导该领域的专家级人物,这要是对的,那真叫天晓得。
有人为了让他理解这一句,又教给他另一句话,叫什么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孙宇和听了直接反驳道:“世上可有名为他山的山?没有吧!既如此,攻玉之石,当然不是指某个固定出处生产的石头,那该作何解?自然是他山石胜过可攻玉,也就是说,这种石头比玉还要坚硬,如此说来,单论硬,石头显然才是内行,玉反倒是外行,这不正是内行领导外行吗?岂可用它来印证外行领导内行的正确性?”
教他话的那人,辩不过他,冷声问他:“照你这样说,老元帅们都是出身行伍,也没有为官的经验,何不让权给前朝官员世家出身的百里总枢机呢?你倒是讲上一讲啊?”
孙宇和听出此人话里的夹枪带棒,淡然一笑道:“你就这种水平,怎敢与我争辩!华国初立,十二元帅论治政,确实输百里总枢机一筹,然而,华国之大,古来未有,百里一族怎可尽治?况且,四权分立,军政一体,本来就是最高十三人商洽拟定,又怎成了百里世家一族之功?似你这等无识之辈,只会卖弄学舌,狺狺狂吠,若待我长大成人,承继军长之位,必将你赶出省去,免得叫外人笑我盐正之人,尽是些酒囊饭袋!”
那天的话,不知怎的,又传到了孙震天的耳朵里,他也没有公开表态,只是告诉孙宇和,若真的想要当军长,又不想外行领导内行,可得勤奋学习。
对此,孙宇和能怎么办?减少玩耍时间,增加学习时长呗!
李万顺听了孙宇和说的话,以为他是在回应他之前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赶忙说道:“什么外行内行的,我只是个种地的,你有地要种,要我来种,我便来了,仅此而已!你们的那些弯弯绕,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既然你让我负责,我就负好这个责,其他的都别找我,你自己看着办。”
见李万顺把话说的这么开,孙宇和低下头笑着说:“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你干好你的工作,我也干好我自己的事,咱俩谁也别领导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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