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瞬间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防风邶。
防风邶冲她抿嘴笑笑。
“你干的?”
“他们想坑害你。”防风邶理直气壮地说。
这两个狗,一个在背后出馊主意,一个妄图去染指他的人。
他怎么可能容许这两个人渣好好活在世上!
“你……没必要替我出这口气的。”意映有些担忧,他这下怕是和离戎氏的梁子越结越深了。
“我是在给我自己出气。”防风邶傲娇地别开脸。
“……”
他气鼓鼓地说:“你的气,在你惩罚他们交配之后就消了,我的气还没消。”
“……”意映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加害她,她的蛇蛇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意映忽然又想通了一件事,她那时比完赛去找他,却发现他一声不吭就出门去了。
她还气恼他的不辞而别,以为他因为魂癫事件都不想见她了。
那时正是北地会武刚刚结束,离戎氏兄弟刚刚回家不久。
他定是打定主意要去杀掉他们,又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这么不辞而别。
“那天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去极北之地赴约还来得那么晚,就是去杀这两个人了?”
防风邶点点头。
意映心中百感交集,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她蹙起眉头说:“你还说没有了,你这不是又瞒了我一件事!”
防风邶张了张口,也有些委屈地说:“其实……我都把这件事忘了……”
“……”
杀人也许对她来说是件大事,可对他来说,太过稀松平常了。
他的人生中,从出生开始,最常见的就是杀戮。
他的声音有些冷:“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亲亲抱抱这样的事,在他生命中才是稀奇的事,才是他值得记住的值得说的事。
更何况,他刚刚定了情,讨到了媳妇,有了家。
在这件天大的大喜事面前,他哪里还会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可她和自己不一样。
她很少杀人,她会经常救人,那些命如草芥的人族,那些生来低贱的妖族,她都会去救。
“我杀过很多人。”防风邶忽而垂眸,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和她坦白,“我也吃过很多人。”
“从出生起,我杀了不知多少的妖兽,吃过不知多少人。”
防风邶抬眼看她,盯着她的眼睛:“我是个妖,是穷凶极恶的妖兽,和你想的不一样。”
他的声音极为冷漠,似乎在说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意映歪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双幽深漂亮的眼睛冷静无波,可她看见了藏得极深的那一点点忐忑不安。
她知道他在不安什么。
她捧起他的脸,抿嘴浅笑,问他:“和我想的哪里不一样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妖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妖,你会吃人,会杀人。”
“至于‘穷凶极恶’?”意映歪头沉思,又时不时的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穷’,嗯,经常钱不够花。‘凶’?有时也会装凶。‘极恶’……嗯,经常很饿?九个脑袋,是要比别人能吃一些,所以,很容易饿,总是吃不饱肚子?”
“……”防风邶差点被她逗笑,他板着脸偏头挣开她的手:“别闹!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意映笑了,不但没让他挣开,反而双手使劲揉捏着他的脸蛋摇了摇:“没和你闹!我也在和你说正经的。”
他用力打开她的手:“我是真的会吃人。”
“我知道啊!”
“你不害怕嘛?”
“你早在极北之地就问过了,你也吃过我了,你觉得我害怕嘛?”
防风邶有些无奈,那怎么能一样呢?
“我那只是咬了你一口,不是真正的吃人。你没有见过我吃人的样子。”
意映毫不在意地说:“反正你又不会吃我,我怕什么?”
防风邶心情好了许多,看着她忽然笑了:“谁说我不会吃你?”
意映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凑到他面前笑得欠兮兮的:“那你吃一个让我看看?”
“……”
防风邶白了她一眼,离她远了一些,警告她:“你的亲二哥,就是被我吃掉的。”
“嗯,”意映点点头,丝毫不意外,也丝毫不恐惧,“是死了吃的,还是活吃的?”
“死了以后吃的。”
“那他是你杀死的嘛?”
“不是。我捡到他时,他已经要死了。”
“别告诉我,你又是‘路过’,捡到他的?”
“……就是路过。”
“那么大的极北之地,你非要从他脸上路过?”
意映一针见血戳穿他的小心思:“你是发现他要死了,想去看看还能不能救吧?”
“我闻到了他濒死的气息,就去看看,能活就不管了,不能活就吃掉。”防风邶打定了主意要和她反着说。
意映却正色道:“我知道,你杀人和吃人,都是为了活下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野外生存的原始生命都是这样活下来的,这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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