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翟双白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挪到他的手心里。
他们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聂知熠的手心干燥温暖,他高大的身躯也帮她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翟双白从来不不屑于做被人呵护的小女人,她也不需要任何港湾。
也不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朴元,还会有任何男人她值得她信赖。
但是,在某一刻,翟双白觉得在聂知熠的身边,她可以肆意妄为,一切风雨他都能替她遮挡。
信任这个词,翟双白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的字典里了。
她蹲下来跟爸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聂知熠就在她身边静静地听。
今天很冷,墓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寒鸦时不时在池塘边的枯死的荷叶上腾空而起,扑棱着翅膀发出低哑的叫声,从池塘的水面上飞过去。
最后,翟双白将他介绍给朴元。
她把朴元喜欢的天堂鸟靠在他的墓碑上,娇艳的橘色都把朴元的照片衬得有了色彩。
聂知熠见过朴元的照片,他戴着眼镜,笑的腼腆从容,无论怎样看,他和张扬跋扈的翟双白都不像是一对。
但他知道,朴元在翟双白的心里不是前未婚夫那么简单,他是善良温柔的化身,小心翼翼地被翟双白珍藏在心里的天使。
“朴元,他是聂知熠,我们结婚有一段时间了。”
翟双白说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把聂知熠带到墓园来和他们见面,也是翟双白忽然决定的。
但她决定了,就迫不及待要把聂知熠介绍给他们。
不仅是仪式感,更像是她把聂知熠带到了一扇门前,推开了,就是一番新天新地。
聂知熠跟那个眉眼温良的男人打了招呼,就走到一边去等她。
翟双白蹲下来,用手帕把墓碑下面的大理石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
最后,她跟朴元说:“放心吧朴元,我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了,也找到我想要的人,本来,我以为或许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个人。”
翟双白一直觉得,世界上的某一处,有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人,他们太相像,仿佛另一个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在某个对的时间忽然走出来。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忽然就从高耸入云的松林的顶端后跳了出来。
冬日的阳光白亮的刺眼,翟双白高高仰着头迎接着阳光,她喜欢阳光照在脸上和眼睛上的感觉。
朴元和爸妈出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讨厌阳光,不喜欢明亮,回到家里也是拉上窗帘,隔绝任何光明。
她在最黑暗的时候,遇到了和她最像的那个人。
猜忌,厌恶,排斥,仿佛滚烫的心脏植入另外一个陌生的身体里,经过一系列艰难的排异,才终于接受了新的身体。
或许,她是聂知熠崭新的心脏,他们会和彼此相依为命地共存下去。
聂知熠走过来,打开他的大衣,将翟双白包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相拥着跟墓碑上的人道别,走到墓园门口,翟双白回头看去,阳光正照在他们的墓碑上面,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欢快地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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