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门走到了露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趴在竹制的栏杆上吸烟。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站住。
男人给了她一支雪茄,她接过来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也趴在栏杆上看着前面的大山,一大片黑色的山脉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仿佛关着灯欣赏一副水墨画一样。
他们默默无言地吸完了烟,一支雪茄就能赶走她身上的疲惫。
她伸长胳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好,其实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也挺好。”
男人扭头看她,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他整个轮廓仿佛都隐入了无边界的黑暗中去了。
“你不会习惯这里的,一个惯于厮杀的人,不会喜欢太安宁的地方。”
“四少这话说得我就不赞同,越是厮杀多了,?越是会厌倦尘世,这里的空气多好啊,宗考若是在这里长大,也是挺好的。”
“暂时的歇脚可以,但长时间的停留不行,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在什么样的地方。”他伸出手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嗓子还有点哑,这几天太入戏了,真假难辨啊。”
她轻轻地笑了,她也不知道她的戏演的这么好,好的差点骗过了自己。
“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
“聂予桑抱着宗考玩抛高高的游戏的时候。”翟双白转过身,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同样漆黑的天空,仔细看也不是完全漆黑的,而是青墨色,被白色的云朵分割成巨大的一块块的玉石一般。
“而他执意要让宗考跟老爷子握手,后来抱上灵车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定。”
“时间这么短,难怪你找到了我。”他轻笑着:“要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把宗考托付给我。”
“就算我有很多时间慢慢筹划,你也是最佳的人选。”翟双白注视着他。
“因为虎毒不食子?”他笑着直摇头:“天底下不配当爹的人多了去了了。”
“还好你不是。”
“干嘛一直给我戴高帽子?”他稀奇地看着她。
翟双白没再说话,她的腰硌在栏杆上有点疼,都直不起身来。
聂知熠拉了她一把,她没站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现在她又困又乏,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一会。
她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露台上有躺椅,他们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毛毯,青山绿水就在旁边,简直就是天然氧吧。
翟双白眯着眼睛喃喃道:“我要醉氧了。”
“瞧你这点出息。”
翟双白没再说话,她的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像一只考拉紧紧抱着树干。
他低头看了看她,不远处的山上传来了动物的叫声,聂知熠说:“那是猫头鹰。”
“你在动物园做过饲养员?”原来她还没睡,迷迷糊糊地还知道搭话。
“翟双白。”
“嗯。”
“不如我们两个恶人收手吧,在这种地方养老如何?”
翟双白吃吃地笑起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
他也笑,没再说话了。
她在怀里忽然睁开了眼睛。
说实话,在这一刻,对他的提议她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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