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人对此决定有意见吗。”大凉帝看了一眼众人,“没有退朝!”
这七八天再没哪天就有今天这般郁闷了!
大凉帝心想着,脸色极差的甩着袖子走下了龙椅,徒留下一群大臣和皇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谢烨没料到这般坐实的罪证,最后竟处理的这般简单草率,怔在当场细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谢季同和钟秀两人,一个挺直脊背跪着,一个弯腰低头扫了扫四周,小心翼翼道:“翊王殿下,咱们能起来了么。”
谢云阳见他这怂样,啪的一下打在钟秀的肩头,顺势搀扶他起来:“当然可以起来了。”
“钟驸马今个威武,威武!”
他作势比划了一个拱手的动作,朝钟秀掬了一礼。
钟秀苦着一张脸,叹道:“当真是吓得我一辈冷汗,平时去咸福宫给母妃问安偶遇父皇时,我都不敢直视父皇。”
“今个真是把我十年的胆量都给拿出来了,好在父皇没有生气,不然回去后公主那边又得半天交代的了。”
钟秀身为驸马虽谈不上畏妻,但他们夫妻二人此前有过商议,不主动参与政事,默默无闻得过且过。
今个算是犯了宓月公主的大忌讳了。
“钟驸马不必这般愁眉苦脸罢,宓月能够明白驸马爷的耿直用心的。”谢云阳宽慰道。
钟秀跟着应付了几句,晃着脑袋走出了大殿。
这时谢云阳用手肘捅了捅谢季同乐呵呵道:“翊王殿下今个委屈您接受父皇的怒火了。”
大殿里的人走了七七八八,谢季洋亦走过来小声道:“今个父皇说那些话不过是气他自己,你别放在心上。”
谢季同道:“那是自然,咱们跟着一起上折子,不就是想让父皇对自个儿生气么,他能把气撒在我身上也好,这样皇叔那边就安全了嘛。”
心头压着的大石落下,三个人面色轻松有说有笑的往宫外走。
待走到一处宫道拐角处时,刚巧遇到太子谢烨正在与驸马钟秀说话。
以两人的姿势来看,与其说是交流谈话,倒不如说是太子训斥钟秀更为贴切。
三个人眼瞅着太子横着一张脸,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在追问为何会为睿王府求情。
钟秀则缩着脖子,一脸懊悔的模样,小声说着什么,似乎在辩解。
“别看了,咱们还是快点去皇婶那边看看罢。”谢云阳推攘着两兄弟俩往外走,“咱跟钟秀又不熟,没必要在此时去惹了太子霉头。”
谢季同和谢季洋对看了一眼,沉默着走出宫门上了马车,两人眼中皆有一丝异样。
待马车离开宫门,周围都安静下来后,谢季同弱弱道:
“二哥,老七,你们觉不觉得钟秀今日有点奇怪,他平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谢云阳轻嗤道:“那是平时,这次的事确实太过分了嘛。”
“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的,我们几个也是憋着,若没皇婶劝我们,也早都跳脚了。”
“不。”魏王谢季洋道,“老五的意思是,若我们三个人是皇婶安排着上折子,跟太子统一口风的。”
“那钟秀会不会是皇婶安排的那个适时跳出来给父皇台阶的人呢。”
心里的话被人说了出来,谢季同神色痛快了些,说:“没错,钟秀是宓月公主的驸马,而宓月是娴母妃的大公主。”
“咱们都知道的,皇婶之前给小意然补了心,治好了他的心疾,意然和宓月是姐弟,这层关系之下,皇婶能找到钟秀是很有可能的呀。”
谢云阳素日里闲散惯了,此时细想到这一层也是一个激灵着精神了起来,可转瞬他又摇头否认:
“若咱们能想到这一层,父皇也能,父皇肯定会觉得钟秀不实诚,是皇婶找过去要他为睿王府求情的。”
“这样做,不就相当于给睿王府给皇叔拉了结党营私的罪名嘛。”
谢季洋:“你结党营私会拉驸马?!”
谢云阳摇头,“不会,拉驸马也太……”
太滑稽了。
三人沉默了下来,结党最不可能找的就是驸马,可求情是能拉着驸马的,因为那是皇帝的女婿。
在这场与帝王的斡旋里,江晚宁所需要的不是有多少位高权重的官员皇子站在睿王府这边;
而是需要一个不甚重视的亲人来提醒一个帝王捡起那份薄弱的亲情。
“嘶,皇婶看着年纪不大,这洞察人心布局的手段比我们高许多啊。”谢云阳回过味后轻声感叹。
三人面面相觑,同时点了点头。
谢季洋道:“不如我们今个先不去睿王府罢,以皇婶的布置,咱们几个应该在此时与睿王府拉开距离,有隔阂才是。”
“方才我们在宫里被喜悦冲昏了头,得意忘形都把这茬给忘了。”
“对对对,咱们是弹劾皇叔的反派,此时怎么能送关心,各回各府去!”谢云阳道。
他们的马车此时已经快走到了睿王府门口。
车夫听到谢云阳要调头的命令后,停下了马车在街上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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