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五百一十四章:说书先生
老匹夫道:“大柱国此后最好的去处,只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心岛。”
骋道:“老前辈这是在开玩笑,心岛怎能容得下骋。”
老匹夫道:“我可没有跟大柱国开什么玩笑,我们这些都是乾坤之轴的人,试问大柱国心里想杀了我们这几个人么?”
骋摇头道:“不想。”
老匹夫道:“那不就是了,所以为何会说心岛容不下大柱国呢?大柱国所担心的老夫完全明白,其一老夫刚才已说了,大柱国主要对付的是孟谈与柳汾珅属下兵马,其二是那桓小菱与秦宛在之事,她们两个待大柱国到了心岛,我自有当面的交代。”
骋道:“那秦宛在之事就不麻烦老前辈了,晚辈可以自行解决。”
老匹夫道:“大柱国是要杀了她么?”
骋摇头道:“不,晚辈现在并不想杀了她,我最想杀的人是那桓小菱,不然那天也不会一路追击而去。不过今日见到老前辈,我想问一问,不知老前辈能否帮晚辈处置她。”
老匹夫听此,心知骋这么说其实是在给自己面子,如果自己不帮忙去处置桓小菱,到时候骋完全可以自己去处置,他想了想,说道:“我能帮大柱国处置桓小菱,到时候我会让人废去她的武功,这孩子的生性实在有些恶,需要有人好好管教管教才行,不知大柱国觉得老夫这样的处置如何啊?”
骋听此觉得甚好,因为对那秦宛在他也是这么处置,道:“既然老前辈跟晚辈这么说了,便便不取她性命。对于一个习武多年的人来说,废去了他的武功与杀了他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老匹夫再道:“刚才我之所以说大柱国最好的去处是在心岛,原因并非为了其他,而是为了大柱国,大柱国可以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不是心岛,而是天下间的其他任一地方,试问有哪个地方能容得下大柱国隐居而不被其他人找到?便是她了心岛,有哪个地方能真正地让大柱国隐居。”
骋道:“老前辈说的很有道理。”
老匹夫道:“大柱国,现在我们几个得回去了。”
骋道:“老前辈是返回心岛么?”
老匹夫点头道:“是的,到时候我们就在心岛看大柱国如何攻打乾坤之轴。”
骋道:“关于攻打心岛之事,晚辈现在对此还没有头绪,等到了心岛之后晚辈再根据实际情况想办法吧!”
骋说着前去对那王慈八人道:“各位前辈,晚辈今日有幸在此相遇!各位前辈,晚辈现在有要事在身,得先行告辞了!”说着拱手躬身,后上了马车离开。
骋驾着马车,忽然听见程青冈传音道:“大柱国此后可去心岛隐居,我等将会在心岛迎候。”
骋心道:“想来是老前辈跟他们说了,想不到老前辈所想与龙怀寻竟然是一样的。”
看着骋三人乘着马车离开,柯寒雁道:“不想这好小子身份如此高贵却毫无架子,还这么有礼,真是讨人喜欢。”
八人神色奇怪,因为柯寒雁除了她的情郎之外,从来没有说过哪个男子是“好”的。
皇甫纠:“雁姐这么说,莫不是因为刚才抢琵琶之事!”
“啪”,柯寒雁狠狠地打了皇甫竟一记耳光,道:“让你在这胡言乱语,看我不打你个七荤八素。”
皇甫竟捂着脸道:“错了错了,皇甫竟错了,雁姐千万原谅个!”
老匹夫八人见此皆哈哈大笑。
柯寒雁看着离开的骋,又想起了刚才与之翻滚在地的情景,心下羞然而赧。
程青冈对老匹夫道:“不知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老匹夫道:“有时偶大功与大恶无异,所以此子虽然立下了诸多大功,但是其前路已断绝,我刚才就是跟他说这件事,邀请他到心岛去隐居。”
柯寒雁道:“欢迎此子前去心岛隐居。”
程青冈道:“此子如果前去心岛隐居,那是多有意思的事,我也欢迎!”
马车上。
“夫君出使魏国的大事已经完成了,眼下到了裕国,夫君要不要前去赌场玩一玩,见一见故人?”麦米道。
骋道:“此事就不必了,现在我们要马上返回宁国去,好准备前去心岛,攻打乾坤之轴一事。”
正午,骋三人来到一酒楼,骋想要一个屋子吃饭饮酒,店小二说位置已经没有了,于是三人只好在酒楼的一楼处吃饭。
在靠近的一个桌子上,坐着四个人,看起来他们已经用好了饭菜,当中有一个老者在跟另外三人说着话,那老者看起来是个说书的老先生。
“也就是说在二百多年前,这天下是一统的,当时统一天下的朝代是为许朝。后来到了百年前,突然间天下生乱,战事频发。”那老先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不过此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要等明日再说了。”
“好,那我们几个就等明日再来!”那几人其后便散去了。
那老先生看向骋,道:“这位客官,可愿意听一听刚才所说的接下来之事。”
骋道:“这位先生刚才不是说要等明日再讲么?”
老先生道:“对于他们几个家伙,我的确是要等到明日这个时候再讲,但是对于远道而来的这位客官,我可以在此说一说。”
骋示意老先生请坐,道:“我从来都喜欢听故事,这里正好有一个位置,先生快请坐下吧!”
老先生坐下后,看见骋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急忙道:“客官不用如此,我只需要一碗饭一杯茶即可。”
“听先生说书难道不要钱?”骋道。
老者点头道:“不用的。”
骋道:“无功不受禄,小二,你赶快上最好的菜,上最好的茶!”
那店小二急忙端上了店里最好的茶,其后饭菜也快速上了。
老先生道:“这位客官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骋道:“先生说的是何事?”
老者道:“罢了,我这么一问显得有些故弄玄虚,我说的是百年前的事情,如今几乎不会被提起,好像是被刻意隐瞒一般,给人感觉是讳莫如深。”
骋道:“好像是这样,在下听先生这般言语,似乎对百年前的事情十分熟悉,就是先生之言不知道可不可相信。”
老先生微笑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的天祖,高祖,曾祖皆在许朝朝廷为官,就我所知的事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知客官是否能相信我了。”
骋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先生的话倒是可信得多,先生请松。”
老先生道:“许朝立朝从始至终只有短短六十五年,其中一共出了五个皇帝,太祖,太宗,神宗,灵宗与思宗。从神宗开始,许朝就有了败亡之象,这一切地开端都是因为一位功劳极大的权臣。”
骋道:“那位权臣扰乱朝纲?”
老先生道:“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权臣并不是扰乱朝纲,而是他功劳极大。不过神宗却对此无法安心,最终找了一个罪名将那位权臣给杀害,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朝廷之人义愤填膺。神宗当时给那位权臣的罪名是以权谋私,私情太大,罪无可赦,可是在抄没那位权臣全家时,发现那位权臣其实并没有以权谋私,因为那位权臣除了家财与五千两银子之外,别无他物。”
骋道:“神宗如此行事,岂不是让朝中的大臣们感到心寒?”苏不由得想到自己,自问道:“难道”
老先生道:“那自然是,所以神宗此后连续十年没有上朝,将朝政托给皇后处置,女子当政优柔寡断,私心太重,许朝的朝纲从那署便逐渐败坏了,皇后一脉的族人逐渐兴起,掌控了朝廷地大权。”
骋道:“连续十年没有上朝,无怪乎其是一个‘神’字作为庙号,不知后来皇后一脉的族人如何了?”
老先生道:“皇后一脉的族人兴起,后来地皇帝灵宗乐得轻松,不过发生了一件事,说明了不管是哪一个皇帝,心思都是一样的,就是谁也不能动他的权力,否则他就会像一个疯子一般癫狂。”
骋道:“此话怎说?”
老先生道:“客官对谥号还是了解的,既然是灵字,想来也能猜到一二。比如我就猜到客官一定是朝廷之人。”
骋道:“既然先生已经猜到我是朝廷之人,却还敢在此跟我速年前之事?”
老先生道:“天下各国虽然对此皆是讳莫如深,却也没说不能讲不是?”
骋道:“此话说的也是,不知灵宗一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先生道:“莫非灵宗信奉鬼神,被奸臣所利用,借鬼神之言说先皇后一族之人意图谋反,灵宗大怒,朝不分好坏地一举荡平了先皇后一族之人,牵连甚广。从此以后大许朝国力大损,为思宗一朝的覆灭埋下祸根。思宗一朝十七年,天下大乱,饶是如此思宗手下也有不少募可用,可是在手下募不断击败叛军之时,却莫名其妙地对手下募大开杀戒。”
骋道:“这确实很奇怪。”
老先生道:“其实这并不奇怪,这不过是每一个皇上的性子罢了,从古至今皇上的性子从来都是相同的。”
骋道:“先生可否说得具体一些?”
老先生拿出一本书,道:“客官如果想要细致地了解,可以将这本书里的内容好好看一看,这是我花费不少功夫,用心撰写的《许朝秘史》,不过这个就需要出钱购买了。”
骋道:“原来先生说书不要钱,卖书却是要钱的。”
老先生笑道:“不瞒客官,我就是以此为生的。”
骋道:“不要紧,我出钱买下了,不知这本《许朝秘史》先生要多少钱?”
老先生竖起一个手指头,道:“不多,就一两银子。”
骋道:“反正此后要一直赶路,途中可做消遣,就买一本来看看吧!”说着以眼神示意麦米。
麦米心领神会,立刻拿出来一两银子给了老先生。
老先生接过银子,然后将《许朝秘史》放在骋跟前的桌子上,道:“客官,现在老夫得歇息去了,谢谢客官赏的一碗饭,就不打扰了,三位客官请慢用!”
老先生走后,褚艳新道:“夫君,我怎么总感觉此人是话里有话。”
骋道:“或许他并不是话中有话,只是我们觉得他话里有话。”
麦米道:“一本书要一两银子,我觉得这也太贵了。”
骋道:“我倒是觉得这本书值得一看,只要心里觉得值当,多少钱都不觉得贵。”
用好饭后,骋叫店小二来结账。
店小二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那本《许朝秘史》,道:“这个家伙整天在这个事。”
骋不解道:“怎么了?”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个说书先生整天到我们酒楼说书,看在他给我们酒楼带阑少回头客,掌柜的也就听之任之。这本书的内容纯属杜撰,他也是能卖一本是一本,说实话,很多人看完后,都说这本书根本不值一看,所以客官这是被骗了。”苏拿着碎银子走了下去。
骋三人听此,面面相觑。
麦米道:“夫君,现在还觉得这本书值得一看么?”
骋有些尴尬,苦笑道:“既然我们已经花银子买了,那这本书就得一看,总不能把银子给浪费了不是?”
路上,骋把那《许朝秘史》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觉得那许朝的神宗,灵宗与思宗有着不可理喻的残暴,在书的最后,写道:“位极致之处,便是寒极致之处,无朋无友,无兄无父,每日只有只有权谋暗,每日只有胆战心惊,古今往来,无几皇帝能驾驭这一处的孤苦与凉寒。”
骋每看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帝连深,想到了造反登基的连横,心道:“不管此间所述的事是真还是假,这最后的看法确实不错。′后他还会想到连政,每刀这时她就会自问道:“以后的连政,真的会如书里的三位皇帝那样吗?”
在来到裕江待船过江时,他挥手把《许朝秘史》扔入了江里。
“夫君不是说不能把银子浪费了么?”褚艳新笑道,“眼下这么做不就等于浪费了那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