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四百九十四章:两宫之会(四)争斗
骋见钟无恙身上没有伤,便向身旁的杜筱竹道:“看来那天两宫之人交手,此人要么是不在当场,要么武功高强而没有受伤。”
杜筱竹点头道:“陈哥哥猜对了,那天他并不在场。此人是钟无恙,在治学宫里,除了烛首座之外,就属他的武功最为高强,当时他和烛首座正好不在,不然治学宫之人也不会被太学宫之人打伤那么多。”
那赵有奢淡淡地道;“一直都说你钟无恙武功在治学宫里数一数二,那天赵有奢运气实在不好,没有领教。”
钟无恙微微一笑,道:“所以赵兄就把气撒在其他人身上,说来都得怪我,是不是。”言外之意是说赵有奢实在不应该对治学宫之人下狠手。
赵有奢忽地发出了长笑,道:“此事怎么能怪钟兄呢,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实在是没有天分,拭自身习武不精,这与钟兄关系并不大,是不是这个道理?”
钟无恙知道此事说下去也毫无意义,长剑回转,道:“话不多说,赵兄请出招罢!”
赵有奢之前虽然没有与钟无恙交过手,但也知道钟无恙是治学宫武学堂的第二把手,武功可并不弱,所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怠慢,他使出了《太学指拳》里的一招,拳头向着钟无恙的眉心击打而去。
赵有奢打出的这一招叫做“怒形于色”,面上看起来十分威猛,但速度并不快,一般只是用作虚招,目的是吸引对手出现,其后留有一招以制敌。
赵有奢在太学宫里属于最年轻一辈,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其习练《太学指拳》这门武功的进阶速度极快,远远超过同辈之人,经曲南星的大力推荐,解应宣破格提拔他做为曲南星的副手,所以治学宫之人对他并不熟悉。
面对赵有奢打出的这一招,钟无恙心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快速地侧身避开后,迅速地还了一招,这一剑招地速度也不快,也是只做试探。
两人都在试探对方,招式来来回回。
赵有奢虽然手中无剑,但是他习练了《太学指拳》,这门武功让其手指如同铜铁一般坚,因此赵有奢根本不畏惧钟无恙的长剑,其使出的指拳招式专走偏锋,显出了几分阴。
治学宫之人见此,心下都有几分气番因为魏国先帝设立两宫之时,就曾特意进行了交代,两宫可以钻研出新的武艺,但有一点必须遵守,便是不可钻研出那些过于阴的武功招式,如此一来便会失了魏国朝廷之统。
所以两宫之人之前所学的武功里头,从阑会有此类招式,而如今太学宫使出这样的招式,实在有失传统,治学宫之人对此无不感到气愤。
“陈哥哥你快看啊,这人所使出的武功也太阴了,当时治学宫不少人就是伤在他的这一门阴武功之下。”杜筱竹道。
骋道:“此使出的招式确实阴,些等武功,不可能是魏国朝廷所允许的,所以我觉得太学宫的这门武功很有可能是从其他门派里学来的。”
杜筱竹道:“我觉得也是,两宫的武功从来都是招行方正,招式堂堂,从阑会有这么阴的招式,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弄出来的。”
骋看着册子里的简画,想起了侃冲当时之言:“不知大柱国发现了没有,里面所画出的招式,如果细枝末节处有所变化,那就会变成十分阴的招式,大柱国如果遇到类似的招式,心里应该有数了。”
“侃兄,我已基本有数了。”骋自言自语道。
钟无恙与赵有奢你来我往,来回拆了对方十余招,意图都是为了试探对方。
他们彼此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所以互相提防,生怕自己露出破绽,来回了百余招,皆是平平淡淡,无惊无险。
骋乐得两人如此,他拿出了侃冲所给的那本册子,开始对着两人的招式看了起来。
“陈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杜筱竹感到十分奇怪。
骋道:“我这是在找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杜筱竹虽然大惑不解,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以免影响到骋。
骋一边看着册子,一边看着钟无恙与赵有奢的打斗,说道:“看来大概就是这样,不过还差最后一点。”
钟无恙一边打出剑招抵挡,一面仔羡察着赵有奢的出招手法,只见赵有奢的拳法与自己的剑法的确有几分相似。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钟无恙心道。
《治学剑法》与《太学指拳》确实都是出自正一派的《崩石手》这门武功,不过治学宫之人钻研之后,大多照搬,按照魏国先帝之言走方正堂然的路子,而太学宫之人在对《崩石手》钻研过后,稍作调改,走阴的路子。
蓦地,钟无恙看见赵有奢的右往快速地往地上快一伸,然后抓起了一手砂石。
钟无恙猝然一惊,立刻退后两步,长剑立刻使出守招,以防赵有奢扔来的砂石。
赵有奢微微一笑,他这般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其后大步而上,抓住了钟无恙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破绽,左手长拳迅猛而出,打向了钟无恙的小。
钟无恙不想赵有奢这是虚晃一招,暗骂自己愚蠢未能识破,不然眼下也不会露出这一破绽,只能快速收招抵御。
赵有奢见钟无恙快速收招守着小,心下暗道钟无恙你终于上当了,他立刻收招,照着钟无恙的左肩一掌打出,只听见钟无恙一声闷含连续退了三步。
钟无恙道:“这是什么掌法?”
赵有奢道:“这还用问么,我这一掌当然是太学掌法。”
钟无恙感觉肩膀异样,低头看去,在左肩处的衣服上有明显的水迹,道:“你这太学掌法怎么还要将对手的衣服打呢?”
赵有奢看向阮修辞,道:“阮兄,此人和你一样,都见识都是那么的短浅。”
阮修辞不知这是什么掌法,面对赵有奢的嘲讽他一言不发。
赵有奢再道:“阮兄,你说说我这是用暗器么?”
阮修辞道:“我见识短浅,所以不知道这是不是暗器。”
骋想起当时侃冲以手化酒水而后出掌的情景,但眼下他只看见赵有奢拿起砂石,没有看见赵有奢是在哪里得到了水,所以无法真正地确认这赵有奢使出就是正一派的《崩石手》这门武功。
骋用传音术对烛影安道:“烛首座,今日之事我能让大家得知真相。不过我需要两宫之人再动手,让他们再出《太学指拳》里的掌法才行。”
烛影安听此心下一惊,不知是谁很自己说话,他扭头张望起来。
骋看见了烛影安的举动,继续传音道:“烛首座不用张望,我就在杜筱竹的身边。”
烛影安看见了骋,然后点头示意。
骋继续传音道:“烛首座,请按照我说的做,此后我就会琐真相。”
烛影安看向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曲南星看见烛影安的举止着实怪异,于是问道:“烛首座,你现在没话说了吧?”
解应宣道:“之前就算是我太学宫之人演了一场戏,但眼下按照刚才的说法,还是治学宫之人偷取了我太学宫的武学秘籍。”
烛影安道:“曲首座,我们不如再来比试一下吧。”
曲南星道:“你我二人?”
烛影安道:“解宫主为何这么一问,是不敢么?”说着走到一旁。
曲南星道:“怎会不敢,只是没想到烛首座会这么说。”说着走到烛影安的跟前。
钟无恙将手中长剑扔给烛影安,道:“烛首座,小心此人的掌力,刚才我就是败在赵有奢的掌力之下。”
一旁的赵有奢赞许道:“说的不错,我真怕你说我刚才用的是暗器。”
骋听此,对杜筱竹道:“杜姑娘,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杜筱竹道:“陈哥哥是不是要我仔细地看着曲南星的举动?”
骋点头道:“是的,我刚才没有看清楚那赵有奢到底如何取水化掌的,这次机会不可再错过,我们一起仔细看着。”
烛影安与曲南星已经打斗起来,两人招式奇快,骋对此倒不在意,因为此时已确定这些招式与正一派的《崩石手》大同小异,眼下只有这个证据还不能说服众人,若是将曲南星的出掌看出其中,证据便已充足。
骋以传音术对烛影安道:“烛首座,想办法他出掌。”
烛影安长剑在手,听了骋之语,便不顾一切地打出攻招,不留守招在后。
钟无恙见此,不由皱起眉头,按照常理烛影安不应该这么毫无后手地拼命,他对柏千章道:“柏宫主,烛首座今日有失水准。”
柏千章虽然不懂武学,但也知道烛影安眼下这往搏命的打法,很容易露出破绽。
“烛首座所以这么做,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吧。”柏千章道。
治学宫之人见此,连连叫好。
烛影安压制着曲南星,算是给治学宫之人出了一口恶气。
曲南星见烛影安摆出了这么一副搏命的架势,心下叫苦不迭。
烛影安武功本就不弱,眼下他不顾一切地出招,曲南星若是连连防守下去,则在武艺上显得压不住治学宫,若是反击,又没有必胜的把握,其右手接了一招,左手地在腰间处快速一抹,然后快速出掌。
骋看去,只见那掌力夹杂着些许白雾,向着烛影安扑打而去。
众人皆以为那白雾事曲南星打出的劲气,只有骋知道这是曲南星在化水为掌。
杜筱竹道:“陈哥哥,我看见了,他的左手刚才……”
骋急忙以手势示意杜筱竹噤声,然后点头道:“不错,我也看到了。”他刚才以传心术跟烛影安说话后,看见烛影安用上了搏命的打法,便死死地盯着曲南星的举动。曲南星动作隐蔽,却也被骋看在眼里。
那烛影安看见了些许白雾,也以为这是曲南星打出的劲气,所以并没有在意,长剑挥转迎上,发现没有任何异样,暗道:“看来也是一个虚招。”
曲南惺意道:“看来这个虚招并没有骗到烛首座。”
烛影安听此,更是不怀疑其中会有诈。
过了一会,烛影安忽然感到一阵迷糊,眼前的曲南星逐渐化作一个黑影,之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其容貌逐渐清晰。
“小萍儿,是你吗。”
烛影安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烛影安口中所说的“小萍儿”是其青梅竹马,两人私下定了终身,然而小萍儿却因为父母之命而不得不外嫁,匙离开了烛影安,从那署,烛影安便一心潜于学武之事,但这些年里小萍儿一直停留在他的心里,无法忘却。
忽然间烛影安有看见了一个场景,那小萍儿在弹奏着古筝,而自己正在一旁练习剑法。
这是多少赫夜,烛影安梦想的情景。
观战的治学宫之人心下奇怪不已,皆不知烛影安为何突然间动作慢了下来,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只见曲南星向着烛影安的咽喉处使出了一招,而烛影安似乎没有看见。
胜负就要分出。
“烛首座?”
钟无恙这才觉察到烛影安陷入了幻境,于是急忙大吼一声,想要以此将烛影安从幻境当中拉出来。
不过已经阑及了。
曲南星右手的食中二指抵在了烛影安的咽喉处,说道:“烛首座,你败给我了。”
烛影安这才回过神来,晓得自己刚才陷入幻境中,不知刚才口中的言语有没有被在场之人听见,又想起刚才眼前的幻象,他登时感到羞愧难当。
“曲南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使诈得胜,胜之不武。”烛影安苏愤然收起了长剑,退到了一旁。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烛首座输了然认,还说我再使诈,如此实在有**份。”曲南星道。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曲首座你就是在使诈。”骋走到了曲南星跟前,冷笑着说道。
这时在场之人都看向了骋。
太学宫之人倒不觉得奇怪,他们都以为骋是治学宫之人。
而治学宫之人都大为奇怪,刚才他们只看见骋与阮修辞一道前来,都以为骋只是前来看个热闹罢了,不想骋居然敢这般对曲南星说话。
“你是谁啊?”烛影安一边打量着骋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