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容易揣测的是人心,因为其常常有规可循。
世上难以揣测的是人心,因为其有时捉摸不透。
第一章:让父王亲自审他
“在下沐王府家臣杜禾,我家郡主今日出行,你们二人突然这般闯过来,到底想什么,看你们的样子,就是个臭要纺,莫不是想对我家郡主图谋不轨?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人厉声喝道。
一女子从轿子上下来,其容颜绝美,身材修挑,此女乃是沐王府的千金沐瑶之,看着眼前被制住的衣衫褴褛的两人,她小声地向他们问道:“今日我只是想去叔母家里,你们这般到底想什么?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
“误会了,误会了,我怎么敢对郡主图谋不轨。”说话的乃是一个披头散发之人,其手上拿着一块玉节,其身后是一位随行的家奴。
该家奴也是披头散发,其手持着长剑,看起来懂得些许武艺,他被杜禾以长刀抵着脖子,不敢动弹。
那持玉节之人道:“郡主不仅是绝世佳人,还是北戍王的女儿,我怎么敢图谋不轨。”
沐瑶之听此言,只觉得这人话语里有些轻佻,然她却脸色微红,对此人生不起半点厌恶之念,对一边的杜禾说道:“你好好地审一审,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说完就回到了轿子里去了。
杜禾对那持玉节之人道:“你也知道郡主是北戍王的女儿,可为何还这么做啊?你们到底是何人,赶快从实招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持玉节之人将玉节拿起来,对杜禾道:“你认得这个东西么?”
杜禾有些不耐烦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认得。”
那持玉节之人道:“你可知道这玉节可是使者的证明。”
杜禾道:“死湛谁死了?还要这块石头来证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持玉节之人苦笑了起来,然后对身后家奴小声地道:“难道习武之人脑子都不好使么?”
家奴道:“听你这话,难道我平时给你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持玉节之人道:“没错。”
家奴道:“你不也会些许武功么?”
那持玉节之人道:“我只会点穴武功,而且这点穴的功夫,可是很考验人的脑子。”
家奴苦笑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门好。
杜禾大喝一声道:“喂,你们你在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
“我说实话了吧,”那持玉节之人道,“我乃是宁国五柱国里排名第四的骋……”
“慢着。”杜禾打断,然后苦笑着打量持玉节之人,“你是大宁国五柱国里排名第四的骋?”
“是的,”骋说着指了猪后的手持长剑之人,“他是我的家臣,何茂臣,会些武功,但是不如你厉害,不然刚才也不会被你制住了。”
杜禾道:“听好了,若胆敢骗我,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骋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啊。”
杜禾感觉持玉节之人言语满是戏谑之意,心下登时恼怒起来,他拔刀抵在骋的脖子上,道:“说假话也不脸红,看来我如果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真话的。”
骋苦笑道:“我说的就是真话啊,只是你不信罢了,唉,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说着想了想,再道:“有了,你说你们是沐王府的人,可是被朝廷封为北戍王的那一个沐王?”
杜禾道:“当然是,怎么了?”
骋道:“让我去跟沐王见一面,说几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真是假了。”
杜禾冷笑道:“这么还用沐王前来与你说话,真是可笑至极,五柱国乃大宁国的开国功臣,怎么会如此年轻,且又是这般模样,要人怎么相信?与人扯谎,也要想出个能说服人的道理来。”
骋神情有些无奈,苦笑道:“哎,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别人很难相信,但是难相信的话并不一定就是假话啊。”
杜禾道:“事到如今,你还把我当傻子。罢了,我也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说着就要拿刀劈向骋。
这个时候沐瑶之从轿子上下来,道:“慢着。”
杜禾道:“郡主,你也应该听到了,此人一派胡言,简直把我们当傻子一般,脆让我一刀劈了他算了。”
沐瑶之道:“如果他真的的五柱国之一,你这样将他一道劈了,岂不是闯上了大祸。且他并没有如何,罪不至死。”
沐瑶之说的不无道理,杜禾收回长刀,道:“那郡主想要将此人怎么办,我等听候郡主安排就是了。”
沐瑶之道:“既然他要求见我父王,我看还是让父王去审他吧,父王乃是朝廷所封的北戍王,对宁国的五位柱国有些许了解,其想要蒙混过光,可没有那么容易。”
杜禾道:“郡主所言极是,那就按照郡主的意思去办。”
沐瑶之来到骋跟前,道:“我父亲乃是朝廷所封的北戍王,你若是说假话,到时候你可就要被杀头了。所以你说的若是假的,你现在就磕给我两个头,此后他们不过是打你一顿然后久你走了,并不会要的你性命,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骋笑了笑,道:“郡主真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我们误打误撞,遇到了沐王府的人,实在是我二人的幸运。”
沐瑶之道:“这么说你们是要跟我去沐王府了。”
骋哈哈一笑,道:“多谢郡主。”
沐瑶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
暗处。
一群蒙面人在看着远处的情况,见此骋将要被带到北戍王沐王府里去,都看向了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道:“继续暗中监视,只要骋离开沐王府,格杀勿论。”
众蒙面人道:“是。”
骋和家臣何茂臣一起被送到了沐王府里,沐王府的豪华让何茂臣大开眼界,两人被带到了一出凉亭里。
杜禾道:“你们且等一等,郡主去见北戍王了。”
何茂臣看着亭子周遭的景色,赞道:“北戍王的府邸就是阔气啊,柱国府还远远不如。”
骋道:“这是朝廷特别赏赐给北戍王的,当年戍爆北戍王立下了十战之功。”
何茂臣道:“十战之功?”
骋道:“当年沐王奉命北戍,与短短半年的时间,与行国交战十次,且全部获胜,行国第九次失败后,就决定倾全国之力来对付沐王,结果沐王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而是独自领军,最终打败行国,行国之人十分无奈,料想不到仅仅一个沐王,就已经这般厉害了,宁国的军队还没有全部出战。念此,行国只姆军。宁国与行国的边界就此安宁下来。陛下得知此事,龙颜大悦,此后便重重赏赐了北戍王,还让人特意建造了这个华丽的府邸相赠。”
何茂臣道:“原来如此,看来北戍王是有真本事的。”
骋道:“你看他的家臣杜禾,就知道其武功多厉害了。”
何茂臣道:“可是我们两人这个样子,公子觉得他会见我们么?”
骋拿出三个骰子,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赌一局玩玩。”
何茂臣道:“公子就不要耍我了,要说赌,我那一次赢过你了,公子,不知道你的赌术跟谁学的?”
骋道:“自己玩着玩着就会了,哪有跟谁学的。”说着将手在石桌上一放,但见三个骰子落定,都是六点。
且说沐瑶之回到沐王府后,立刻找到父亲沐屠鹰,简单地说了今日事情的经过,沐屠鹰听罢,问道:“你觉得他像是假的吗?”
沐瑶之道:“来之前我已经劝说过他,说他若是假冒柱国的身份,父王就会将他杀了,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乐意跟我前来。”
沐屠鹰笑道:“想要辨别此人的真假其实很简单,如果他是假的,我问他的话他不可能答出来,让他来大厅与我相见吧。”
骋、何茂臣被带到了沐王府的大客厅里。但见沐屠鹰已经在等候,沐瑶之以及杜禾等家臣在一旁战力,沐屠鹰当中而坐,骋看去,但见沐屠鹰虎背熊腰,容貌英朗,目光如鹰之深邃。
骋拱手行礼道:“在下骋,大宁五柱国排行第四,见过北戍王。”
沐屠鹰道:“你若真的是五柱国之一,按身份级别,你在我之上,我当以礼相待,你说你是骋,那我问你,你的父亲是谁?”
骋道:“我知道沐王是来审问我的,我没有骗人,自然不用担心。”
骋就此对沐屠鹰的印象大为改观,沐屠鹰能够亲自前来审问,也算是一个讲道理之人,如若不然,自己早就被他砍了。
骋继续说道:“我的父亲乃是陈霄,后来父亲在宁国开国之前便受伤去世,于是我世袭顶替了父亲的柱国,父亲本为五柱国之首,因为我无寸功,所以将我排在第四,陛下说,这样排名算是比较合理,既对得起去世的父亲,也对得起其他四位柱国。”
沐屠鹰道:“大宁五柱国里,确实有一个叫骋的,但是就凭你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我不能相信你就是五柱国之一的身份?”
骋道:“宁国开国之前国号为宣,当时东魏国皇室支持景王造反,宣国就此陷入十年的,后来安国君连深带领手下四将起兵护国,经过十年的运筹帷幄,艰苦奋战,最终将宣国重新定鼎,安国君该国号为宁,其中含义乃是希望国事安宁,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四位将领,全部成为了柱国。”
沐屠鹰道:“不是五柱国么?还有一位是谁?”
骋道:“是柳汾珅,其本为贤侯,其在后来安国君与张营誉相斗之时,支持安国君,拭安国君能够打败了张营誉,最终一统中土,建立宁国,安国君称帝后,念及柳汾珅的功劳,升其为五柱国之一,排行第五。”
沐屠鹰道:“其实这些事情但凡去打听打听,都能知道一二,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你就是骋,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就不要怪本王心狠了。”
骋想了想,苦笑道:“是啊,毕竟我这个样子,哪里有柱国的颜面。”
沐屠鹰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应该说一些切实能够证明你是骋的东西出来。”
骋道:“北戍王还能给机会,骋心里感激不尽。”说着对沐瑶之道:“郡主,能给点水喝吗,我口渴得厉害。”
沐瑶之示意下人端来一碗水,然后亲自拿给骋,小声道:“快喝吧,这一次你可要证明你就是骋,我父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沐瑶之身上的一股馨香之气传来,骋精神一阵,道:“多谢郡主提醒,郡主放心。”
沐瑶之点了点头,这才站到了一边去。
沐屠鹰道:“松,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好好把握。”
骋道:“我父陈霄在开国前的最后一战,受了重伤,最终不治,皇上在父亲生前当面亲口说,我父亲在五柱国里,战功是最为显赫,资历也是最深,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五柱国之首,然天意难测,为了不负功臣,陛下当者我父亲的面,将我封为五柱国,当时我才不过十岁,父亲说我还小,怎么纳为五柱国之首?
皇上想了想,说那就排在第四吧,这样最为合理。我父亲说皇上苦心了,只要柳汾珅没有意见就好。皇上说柳汾珅是中道投奔而来,其功劳连五悍将的北戍王都不如,其排第五,没有辜负他。皇上离开后三天,父亲就不治去世了。”
沐屠鹰一愣,心道:“这小谆像是说假话。”当年沐屠鹰本有可能进入五柱国的,其十战之功堪比陈霄,然因为柳汾珅,五柱国之位已经满了,所以当时皇上就亲自前来,跟沐屠鹰说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当时所言,跟此人所说的完全一致,看来眼前之人极有可能就是骋。
沐屠鹰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在京城里待着?”
骋道:“皇上说东魏国即将对我大宁国动戈,希望我出使北面的行国,目的与北面行国修好,好全力对付东魏国。”
沐屠鹰道:“皇上为何要派你来?”
骋道:“当时我也问了皇上,皇上说开国十年了,我也二十岁了,自从我世袭柱国后,寸功未立,所以把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做,算是一个容易立功的机会,万一与北行国修好不成,还有北戍王坐阵北爆不用担心成败的问题。”
沐屠鹰缓缓起身,此后打量了骋一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错不了,错不了。”
骋道:“这么说北戍王相信我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