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荀子淡淡道:“说吧。”
“师伯让弟子和伏念师弟一起入秦,还备了一封书信,请念端大师引荐,言说有什么事求念端大师准没错,弟子所知念端大师好像并不着重朝堂政事,不知师伯为何会这么说?”
荀子呵呵一笑:“你呀,这就是踏入官场第一课,情报为先,朝堂关系错综复杂,在未曾得知全貌之前,切勿轻易做出动作。”
李斯重重点头:“弟子晓得了,多谢老师教诲。”
荀子接着说道:“念端大师名显天下,声望天下无双,除了她自身品德才能,最重要靠的是谁啊?”
李斯缓缓回答道:“念端大师是因秦王昔年天赐之举而成名天下,背后少不了秦王和秦国的推动。”
荀子点了点头:“没错,当年还是太子的秦王借论学大典一举让念端名扬天下。”
“念端大师和秦王关系极为亲密,而在秦王继位后,他们关系更上一层楼。”
“去年,念端大师和秦王有了一个孩子。”
李斯极为震惊,此事他闻所未闻,即便李斯心性非凡,也狠狠被震惊了一次!
哪怕知道老师绝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依旧忍不住问道:“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荀子笑了笑:“这件事也正常,少年慕艾,念端大师性格温柔,心地善良,胸怀苍生,性情又是坚韧,得秦王爱慕也没什么奇怪。”
“秦王虽然年少了些,但是龙章凤姿,成熟稳重,送给念端大师千秋万代之善名,两人相知相恋也没什么不可。”
李斯平复了心情:“是弟子见识短浅了,不过此事,就不怕引起非议吗?”
荀子看了李斯一眼:“这就是接下来为师要告诉你的,知道这件事的不多也不少,但是知道可以,私下里向为师这样只告诉弟子注意也可以,管不住自己的嘴,四散乱说的,下场一定不太好。”
“第二课,在官场嘴巴该严的时候一定要严。”
“今天如果不是你问为师,为师是一定不会说的。”
“知道这件事的也没那么多人,都是咸阳的高官,百家的高人,这件事就是告诉大家面对念端大师要恭谨再恭谨,尤其是在秦国。”
李斯点点头:“弟子明白了。”
荀子道:“掌门和念端大师的师父乃是旧识,和念端大师也是一向熟络,前段时间更是将幼女送去了念端大师那里为徒,为师昔年在楚国也是与念端大师早早相识,论学大典也是送了一个顺水人情。”
“为师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当年为师已经见过秦王,没必要再把念端大师牵扯进来,念端大师不喜政事,她是一个真正医者仁心,胸怀苍生的医者,若是因为人情牵扯进去了,时间久了,难免伤了她和秦王的感情。”
李斯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师伯在大秦有着冉宏大师的情况,还是信心满满。”
“你去了秦国,若是真有什么事,可以求念端大师救你一命,但是切记不要经常叨扰大师,秦王也会不耐。”
李斯连连点头:“弟子明白。”
“伏念乃是中正之人,重礼重德,他现在去秦国也只是为了抢占先机,现在秦国不会重用他的,他现在只是为了有一个提前进入朝堂的机会。”
“他也不会麻烦念端大师,只会请念端大师引荐给秦王这一个机会,有了这个机会,以伏念的才能,在适合他的时机到来之时,便可一跃而起。”
“现在他是潜鱼在渊,算起来他也算是念端大师的晚辈,冉宏对于这么个晚辈,看在念端大师面子上,只会拉拢,不会特别针对。”
李斯点头:“弟子都明白了。”
荀子点了点头:“去吧,官场凶险,万事小心。”
李斯拜下:“老师,弟子告辞。”
车轮悠悠,小圣贤庄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也悠悠赶向咸阳。
那里终会是天下的中心,权力的中心。
无论为了权力,还是苍生,亦或其他,只有到了那里,才能得到。
阴阳家现在才是最麻的。
阴阳家阴阳术最重天赋,天赋好的进境一日千里,天赋差的终生难以成为高手。
自邹衍于天下开始布局,他的目光就在燕楚秦,燕地苦寒,主要是没有合适地点,也得不到燕国支持,还有就是看见燕王喜邹衍就膈应,在燕国只少数安排了弟子,算是聊胜于无,只能说是有个据点。
于前些年和嬴政一番沟通,下定决心,暂时重心放在秦国,先站在这颗大树底下,免得大业未成先被秦国顺手扫了。
邹衍来秦国带的主要是学术型弟子,以及一些阴阳术一般的普通弟子,倒也不是他不想带几个核心弟子,主要是核心弟子压根也没几人,阴阳术太看天赋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阴阳家在秦国发展的极好,秦王对于五行相生之说很是重视,另外阴阳家也和农家、医家都有合作,无论是药材种植,历法制定,阴阳术催生改进高产作物种子,都合作的很好。
邹衍已经老了,阴阳家剑走偏锋,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修为深厚到逆天了,他一生虽有遗憾,但是已经足够精彩了。
前些年他重新再三精修的阴阳家天地五方五行说已经出版天下,在大秦的帮助下销量斐然,生前身后皆是美名,已经注定名流千古,这也导致他这几年做事越发小心,生怕出了什么事毁了一世英名,都这个年龄要是再栽沟里,那才真是悔之晚矣。
邹衍最后的身后布局放在了楚国,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五行相胜那套说法,通过天象再三确认,楚国才是下一个天下主角。
阴阳家本就在楚国深耕数十年,势力雄厚,在邹衍去了秦国后,也没有舍弃在楚国的家业,恰恰相反,为了给下一次做好准备,许多机密都留在了楚国,核心弟子培育也都放在了楚国。
但是核心弟子实在太少了,培养一个不容易,但是死一个实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