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极盛的怒气令曹义的身躯猛地一震,刚要下跪认错,忽地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了一下,扭头一瞧,竟是周捕头。
只见周捕头噌的一下跪倒在地上,磕头认错道,“包大人,严刑逼供是属下的主意,和曹大人无关。”
好一个忠诚的下属!
“是吗?”包公可是不信,严刑逼供若是没有上司的默许,一个小小的捕头又怎敢擅自做主?
周捕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包大人,此事确实是属下一人所为,曹大人实不知情。”
“他说的是真的?”包公看着曹义问道。
“回包大人,周捕头说的是真的,此事下官确实是不知情。”
“好一个不知情!”包公冷哼一声,转头问赵铭,“赵铭,严刑拷打期间,曹大人可曾来牢中见过你们?”
赵铭摇头道,“并没有。”
包公闻言脸色微变,心中暗暗想道,“这曹义,可真是够谨慎的。”
“周捕头为何严刑拷打于你们四人?”
“他想知道安悦的下落。”
包公忽然话锋一转,“你们到底把安悦藏在了哪里?”
赵铭下意识地回道,“包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啊!”
其他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做出了同样的回答。
“本府明白了。”包公心中顿时了然,他低头看向依旧跪着的周捕头,命令道,“周捕头,从即刻起,停止对他们用刑,你可能做到?”
“属下谨遵包大人的命令。”
包公又抬头看向曹义,意味深长地嘱咐道,“曹大人,周捕头是你的属下,还望你严密监督,倘若再让本府发现他们身上有新伤,你二人都逃脱不了干系,你可明白?”
曹义忙应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好生监督周捕头。”
“那就好。”包公闻声向赵铭四人道,“你们四人且在牢里待着,倘若经本府调查,你们的确是冤枉的,那你们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可倘若你们并不是无辜,那等待你们的将不是刽子手的刀,而是开封府的铡刀。”
一番话既是安抚,又是威胁。
赵铭四人闻言眼眶皆泛起了红,不住地对包公磕头感谢。
“公孙先生,我们回去。”
包公便和公孙策等人离开了大牢。
走到大牢门口,包公忽地对曹义说道,“曹大人,劳烦你将此案相关的物证也一并交给公孙先生。”
“那是自然。”曹义朝周捕头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奔到架阁库,没多久,便将相关的物证取了回来,交给了公孙策。
说是物证,其实是一沓信,案发现场拓取的脚印,赵铭四人的脚印,还有折扇和玉佩。
公孙策检查了一番,见并无缺失,便朝包公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走。”
曹义直将包公等人送到县衙大门口。
“包大人可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曹义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又转头对着周捕头谢道,“方才之事,多谢了。”
“大······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周捕头满脸的忧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静观其变吧。”
驿馆,花厅。
众人将物证一一看完后,包公凝眉问公孙策,“公孙先生可觉得有何可疑之处?”
“有。”公孙策指着那沓信回道,“大人,据赖二和赵铭所言,经过抢亲一事,赵铭已经下定决心放弃安悦,又怎会和安悦有书信往来?而且信中的内容极为露骨,关键是信中还特意提及了赵铭的杀人谋划,安悦竟然还同意了,这似乎是太刻意了些,就像······”
展昭接过话茬道,“就像刻意栽赃?”
“展护卫也看出来了?”
展昭点了点头。
包公认为公孙策和展昭的分析十分有理,“还有折扇和玉佩,它们并不是案发那日的下午发现的,而是第二日才被李母发现,由她交给了曹义。倘若真如赵铭所说,他是随手将折扇和玉佩扔在了某处,那折扇和玉佩肯定是被有心之人捡到,故意扔在了案发现场。”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吗?!”艾虎十分生气,“包大人,虽然卷宗里说信上的字迹是赵铭安悦两人的,但我还是不相信,一个私塾先生教养出来的女儿,能够做出和别人暗通款曲、合谋杀害自己丈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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