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郡,西侧。
山林李家营地。
“牛娃子,说你呢!就是你,大盾保护,大盾保护啊!你在玩个球!东西呢……拿东西给我小贞子,我要砸死这傻憨子!”
周云一大早就血压飙升。
就像是教导幼童作业的家长,简单得东西,怎么教都教不会。
几个月来,由于伙食上的充足供应,傻牛这吃货又长高了。
如今有九尺半,活脱脱的一座小山。
此刻,他委屈的低着头,刚刚又挨了周云一顿喷子。
“呦!姑爷,你可得悠着点,别气死了。”
搞事第一人,铁坨子合理的安慰。
令周云又惊又怒,怒极反笑。
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那……我竟然企图教会一个傻子!
铁牛这孩子打小就不聪明,不过做为老父亲,铁坨子必须要护犊子。
“古之战阵,能习透者,皆是将才,铁牛这才几天,就能学会了?”
“鸳鸯阵的变化,有何难?这已经是极度简化版了。贞丫头,为什么一晚上就学会了?”
“什么?”铁坨子眼眸闪过精光。
意味深长的看着不远处的刘贞。
这个人现在后营大权一把抓,甚至连军阵都会,将来那还了得。
周云,宠爱也得有个限度啊。
“二爷,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滚。”周云怒斥道。
铁坨子这货要说什么,他用脚想都知道。
周云新挑了四十个年轻的营地后生,做为步兵的种子。
传授完整的步兵阵法。
系统改进版鸳鸯阵。
步卒,是战场上最普遍的兵种,也必不可少的一环,就连铁木真的军队,后期步卒的比例也非常巨大。
辅兵营应李云要求,制作了大型木遁和中型圆盾,长矛也被统一了标准。
还有一种特殊的武器,是特别的长树杆,枝头绑了废弃的箭头,非常长,比长矛还长。
起初全爷觉得姑爷的脑子又犯病了。
只是随着此阵一实战,立刻体会了它的强大,做为对手。
前面全是树枝海,挡住了视线,树枝本身就是尖的,同样能杀人,何况还有废箭头,弄不好就是破伤风。
强行冲锋有大盾,盾阵中还有长矛,此阵还可以变化,最低人数,二人一小队,一个刀盾手,一个长矛手。
合起来,也能适应千军万马。可分分合合,千变万化。
唯一遗憾是没有破防能力,只是乌龟。
不过这在全爷瞧来,已经很强了。
听闻再配备弓弩手,才完整时,全爷崩溃了。
为什么步军阵法配弓弩,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们就是想不到呢?
阵法,阵法。
有阵才有办法,面对着识字率几乎为零的李家兵卒,周云感觉是如此的无力。
一个向左向右竟然学了几天,最后硬是绑起一只手才学会。
就在周云气急败坏时。
一名特殊的客人来了。
刀疤汉子。
他一人一骑,出现在营地外。
山坡的风雪很大,刀疤汉子身上衣物不多,御寒披风被吹的很高。胡子头发上,也全是冰渣。
他打马一步步走来,就像独入虎穴的勇士,向李家营地走去。
李家营无论是位置,还是建营水准都非常好。
营地成椭圆型,随着山势而立,长宽大约五六十步(不到百米)。
土墙不规则,高的地方二丈,矮的位置也就丈许。外围有白色披风的兵卒放哨,更远处有暗哨活动的迹象。
“咚咚咚……”
铜锣被土墙上的哨兵飞快敲击,铜锣的节奏显示,来的人少于十个。
刀疤汉子停在李家营地百步外,李兴率领一队骑兵迎了上去。
只见这队骑卒,人人北狄大马,各个身上的甲胄非常精细。
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英气勃勃,手持一把长战刀,踏雪而来。
好一位大楚少年!
刀疤发自内心的感慨,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能驱使一位如此英才的卧龙,必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大概率是一支没落的门阀,才有这样的底蕴,培养出如此人才。
本要转移的刀疤书生,在听闻一下怪事后,决心来看看。
传闻,李家军老弱妇孺皆不弃,不因怒而杀人,只有触犯军法,才会人头落地。
军法就更奇怪了。
奸淫掳掠者,斩。
残害友军者,斩。
违抗军令者,斩。
缴获不报者,斩。
冒领军功者,斩。
……
洋洋洒洒,一共十七斩。
这些个军令一听,特么的。
比官军还官军。
“刀疤?”
李兴竟然认识此人,其实也不奇怪,这片雪窝里的良家子,同草原人干了如此久,狠人大家都知道。
如赵黑子、刀疤、农老四等,当然李家兵卒也算,且是最强的一个。
他们击杀北狄人的战绩非常突出,杀友军的事情,同样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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