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幽二、幽四赶着马车,向着武陵城而行。马车之上,载着六个硕大的木桶、一匹锦缎、两只硕大的朱笔。白嫣儿大喜过望,快步上前。
幽二、幽四一跃而下,躬身行礼,“圣女,明黄、火红、赤绀、朽黑、玄赭、朱砂带到。”
白嫣儿扶起二人,登上马车,掀开木桶盖,眉开眼笑,“很好。将马车赶进武陵城后,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幽二、幽四应声赶车,张武陵和诡谲道人随之而行。须臾,众人进入武陵城。幽二、幽四绑好马车后,转身离去。
白嫣儿目视张武陵,嫣然一笑,“郎君,心有灵犀,皆在此时。”
张武陵似懂非懂,“随娘子而动。”
白嫣儿眉开眼笑,挥动锦缎,系好朱笔,踢起木桶,纵身一跃。锦缎舞动,木桶腾空而行,粉末飘落。
“郎君!引水开墨。”
张武陵拔出慕嫣剑,向前斩击,水波纵横。他催动坎水诀,水龙前冲,循迹而行。浓墨飘零,落地绽放。
白嫣儿手握毛笔,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云扶摇的样子。她纵身一跃,挥舞锦缎,勾勒出云扶摇柔和的轮廓,笔触如风拂过水面。
张武陵伸手掐算,跃向巽位。刹那间,清风徐来,拂过轮廊。白嫣儿嫣然一笑,一舞九天。
木桶飞起,锦缎缠绕,腾空而行。粉末飘零,水龙追随。细致的五官快速勾勒,眉如柳叶,眼如星辰,唇含微笑。
画面逐渐成形,白嫣儿开始描绘云扶摇的发丝,笔尖灵动,犹如水波荡漾。张武陵驱风引水,随之而动。
紧接着,衣服的褶皱渐渐显现,耳环的璀璨、指尖的轻柔,尽显云扶摇的华美与妩媚。
张武陵手持慕嫣剑,凌空剑舞。青砖石板,字迹显现:
兰膏香腻压花枝,闲倚栏干望柳丝。蜂蝶纷纷逐春暖,一双飞过画帘时。
旋即,二人双双落地,白嫣儿扔掉锦缎,目视眼前画像,莞尔一笑,“云扶摇,心仪否?”
诡谲道人纵身一跃,站在房顶上,俯瞰画作,不由赞叹,“妙绝,实在妙绝。”
张武陵抱起白嫣儿,登上房顶,“为何要将云扶摇,画成女子模样?”
“她本来就是女子。”白嫣儿搂住张武陵的脖颈,“我就是要流云国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是女子。”
张武陵环顾四周,“眼下空无一人,如何知晓?”
白嫣儿莞尔一笑,“很简单,带他们过来便是。现下,流云国的百姓远离云天圣地,躲在赤云城、云溪城、云汉城中。”
张武陵微微点头,白嫣儿浅尝辄止。诡谲道人歪头嫌弃,“真是防不胜防。”
白嫣儿眉开眼笑,“想必云扶摇也是这么想的。”
张武陵目视云天圣地,“就算百姓知晓,云扶摇是女子,又能如何呢?他们根本反抗不了云扶摇。”
白嫣儿目视云天圣地,淡然一笑,“我一直在想,对于云天十六君而言,到底是云扶摇重要,还是流云国的百姓重要。若百姓暴起,他们是否能继续装糊涂?”
张武陵目视白嫣儿,“你的目标不是云扶摇,而是云天十六君?”
“嗯~嗯~”白嫣儿抱紧张武陵,“二者并不冲突。”
“此话怎讲?”白嫣儿抬起薄唇,张武陵会意,双唇紧贴,“现在可以讲了吧?”
诡谲道人神情异样,白嫣儿嫣然一笑,“云扶摇手握云天雾兵,按理说,应长驱直入,一统天下。可云天雾兵只在流云国出没,连黄沙城都靠近不了。难道,这不奇怪吗?”
张武陵低头思索,白嫣儿浅尝辄止,“想必,云天雾兵一定是受到了某种限制。而据我猜想,这限制便是云天十六君。”
诡谲道人闭目不视,侧身入睡。张武陵和白嫣儿相视一笑,“我明白了。若你的猜想正确,那么云天十六君就必须抉择,云扶摇可能再也无法掌控云天雾兵了。”
“正是。”白嫣儿一跃而下,“没了云天雾兵,固若金汤的流云国,便岌岌可危了。炎国吞并流云国,只是时日问题。”
张武陵若有所思,“炎国为何一定要吞并流云国?各个国家自治,不好吗?”
白嫣儿淡然一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弈棋的本质是权衡,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成果。天下若不一统,便会纷争不断,死伤无数。”
张武陵环抱白嫣儿,“与你相较,自惭形秽。”
白嫣儿转身抚面,“郎君何出此言?”
“我,一直为了报仇而活,是个自私的人。而娘子,是为天下苍生而活,是个无私的人。”
白嫣儿疑惑而笑,“我……有吗?”
张武陵连连点头,“有,娘子有十个优点。其一,举世无双。其二,风华绝代。其三,心怀天下。其四,冰清玉洁。其五,白首不渝。其六……娶娘子为妻,三生有幸。”
白嫣儿又气又笑,“我……我连六个优点都没有吗?”
张武陵将白嫣儿拥入怀中,“有,多不胜数。不过,我怕说多了,便配不上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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