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娘:“赵二那个蠢货过来瞧见了,爱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找我要钱了,一个劲地要洛大人去她家喝茶,说是要感谢他。”
飞鸿:“洛大人怎么说?”
三娘噗嗤笑出声:“洛大人说不急着喝茶,这座房子下面有个分水渠,按制是不应该在上面建这座屋子的,问赵二到底什么时候建的、为什么南城兵马司的人没来要她拆房子。”
飞鸿哈哈大笑:“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哈,那她怎么答的?”
“她说家中有事,跑了。”
“那洛大人没有一把把她提溜回去?”
“这条街不归洛大人管啊,他说回去会跟同僚说。”
“呵呵,他这人还真是干什么都一板一眼。”飞鸿略带埋怨。
三娘喝下一口飞鸿吹凉的药汤,苦得一缩:“呀呀,可不就是,洛大人做什么事都那么实在,连药都熬得这样苦!”
飞鸿撇撇嘴:“良药苦口懂不懂?你现在喝足了才能好的快,不然回回都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拖拖拉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你这丫头不过出去一日,回来怎么像换了洛承风的魂似的?说话一个模样,像个老学究!”
“谁叫三娘像个孩子,总不叫人放心?”
“我这是操劳累的好吗!去那几个财主家里当婆子,不实打实地把活干了,怎么取信于人?怎么布局深远?你不说心疼心疼老娘,还教训我,真是不懂珍惜,比洛承风都差远了!”
“哟,您倒是念着人家的好了?那不然让他来给你做儿子?”
“我想啊!可我不一定看得上他爹啊!”两人笑起来,三娘继续,“哎,不如这样,你努把力,让洛大人做我女婿,这样,我就可以当他娘了!”
飞鸿无语:“那您可想得太美了。他昨夜发现我有轻功,再加上之前南林埋尸案的几件事,您觉得他此时心中对我是什么打算?”
“哎呀,不就是打算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看嘛!我们之前的事情做得干干净净,他想翻也翻不到证据,只要我们本本分分老实摆摊,时间久了他盯不出什么异样来,也就不会再怎么样了。”
“不会怎么样才怪!我觉得他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引我入南街,让我在南街被人排挤,等着我服软回头去找他。还有上回关你的事情,拖着我让我慌神,自己吐露了术法的事情。这个洛大人有的是耐心同我们耗。”
“南街的事情……他跟我说了。”三娘有点好笑地看她。
“什么?”飞鸿不明所以。
“他说他本来是想今早跟你说的,可是你在他跟前哭得太狠,引来太多人,他不好再待下去,只能先走了。”三娘在憋笑。
“什么!?他竟然因为这个就让我在南街上遭人白眼!!”
“你活该呗!昨天把这招用我身上,今天又用到他身上,活该被反噬!”三娘幸灾乐祸。
“您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啊!”
“老娘乐意帮谁就帮谁!”
“他居然把这件事都跟你说了,那……那他没问您轻功的事情?没问您和郭县令的关系?”
三娘:“问了。轻功的事情嘛,咱俩这么多年都那套说法,他也没办法求证。至于郭县令的事,我确实无辜、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再问也只得这样的答复。”
飞鸿:“那他没盘问细节?没提出疑问?”
三娘:“问啊,前者细节你都知道,后者细节我都不知道,能问出个啥?”
飞鸿摇摇头:“越问不出个啥,他越会紧盯我们。”
三娘摆摆手:“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坏,他纵使再如何盯梢我们,不也是实打实地给我们找了营生、修了屋子,加上这两回给的银子,已经很够意思了!”
“哟,也不知是谁头一天还骂骂咧咧说人家不讲理,如今倒好,吃人嘴软,改词儿了!”
“我这是兼听则明!还不是昨日听你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才误会了他?人家今天来跟我很坦诚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一是观察、二是保护,我觉得没毛病,他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是第二个让我真心觉得是个好官的。”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人已经不在了。哎,不说这个,你今天在街上摆摊,生意如何?”
飞鸿细细讲了今天的事情,还把飞花签的生意也说了。
三娘听完笑道:“那个张老板这么容易就点头了?还高高兴兴请你吃了顿饭?”
飞鸿眸光玩味:“是啊,好酒好菜,可丰盛了。”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去分他的羹,他还反过来给你递勺?怕不是以退为进,引你入套吧。”
“嗯,鸿儿也觉得没那么简单,只是暂时不知他要做的是什么局,且先边走边看。咱们目前这状况,做点小本买卖可以,若要做贩卖香料的大宗还不行,咱们没有正经经过商,又没有人领路,无权无势的,要在偌大京城做大宗生意,且要招惹麻烦。我这么哄他,无非是想先开张,如果真能做起来这佣书代笔的小买卖,便算是十分走运了。”
“可惜洛大人是个死脑筋,不让咱们再做算命占卜的生意,不然何须这么费劲?就凭咱们娘俩那些个花活,还不得把南街这些做生意的都吃得死死的。”
“三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刚还夸人家,现在又看不上了。难为洛大人还给您熬了那么一大锅药,哎,真替他不值。我看三娘必是不想喝这碗药了,我去倒了吧……”
“诶诶诶,别倒别倒!好歹用了那么多药材和碳,那可都是钱啊!”三娘一把抢过药碗。
飞鸿笑眯眯地看着三娘把药汤喝了个精光。
……
第二日,飞鸿照常早早地来到南街,在李记早点铺子点了花生酪和油条。
李老板笑盈盈给她端上吃食,没多说话,就回后厨去干活了。
飞鸿本想和他多唠唠嗑、多了解一些南街的事情,但是今天的李老板一直在后厨忙,没出来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