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见那茶杯直奔自己面门,并非是朝着手边的茶几方向,这明显是老方丈在考较自己的武功。
若是自己接不住,那就要出丑了,要嘛手法拙劣,导致杯中茶水泼洒出来,要嘛胆怯避让任由它摔到窗户上。
东方颖年轻气盛,自然不愿示弱吃瘪,当即双掌一抬,掌心相对,虚合成环,将那茶杯揽在中间,内劲真气暗催,使双掌之间形成了一道气墙。
那茶杯在气墙之中仍是滴溜溜急速旋转,却已经止住了移动之势,停留在东方颖面前咫尺之遥。
东方颖本身的内力足够霸道,太极圆柔之绵力有所欠缺,不过经过海浪之中领悟出“太极划水”之法,
以及融化于飞刀飞剑的回旋之术,太极劲的运用已经渐趋成熟,达到随意自如的境界。
当即双掌互为阴阳,一侧真气内引,一侧真气外推,徐徐吞吐,逐渐抵消那茶杯急速旋转的劲力。
没多久,茶杯急转之势就缓了下来,随后凝滞不动。
东方颖内力一收,左掌一翻,托住了茶杯,那杯茶稳稳地落在手掌之中,并未溅出半点茶水。
她神色自若地笑道:
“晚辈见南少林宝刹境遇凄凉,在浊世之中蒙尘,心有不忍,区区供奉,不值一提。
“但是方丈这杯香茶,晚辈还是要喝的。”
说着右手端到鼻下,轻轻一闻,倒也清香纯正沁人心脾,便一饮而尽,随手一抛,那空杯子便飞回到净明禅师面前的木盘上,竟是与之前的位置不差分毫。
这一接一抛,自然是在展露武功与实力,不想落入下风。
净明禅师和净慧禅师见到东方颖小小年纪,竟是有此修为,也不由暗自佩服,净明禅师颔首说道:
“听闻小施主乃是‘观潮庵’以柔师太门下,刚才一出手,果然有以柔师太亲传功法‘比翼太极功’的风采,真是名师出高徒。
“近来尊师贵体可还安好?”
东方颖微笑道:
“多谢大师关切,家师修为日进,身体更是青春常驻,康泰无疆。”
净明禅师合十道:
“善哉善哉,以柔师太乃是当世高人,青春永驻,那是天下之福。”
随即话锋一转,看着东方颖说道:
“只是以柔师太的高足,向来不会随意涉足江湖,此番却高歌猛进,一路招摇而来,这倒是颇出老衲意外,小施主当得观潮庵首开先例第一人。
“白马红巾在江湖上闯下这么大的名头,是准备开创一番雄图大业了吗?”
听得老和尚这么一说,东方颖这才突然间心中一凛:
对啊,以前师父都是深居简出,从不参与江湖纷争,而且约束庵内众师姐,不得随意外出,招惹是非,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方外之地一般。
可是这回却派了自己出山,在江湖上历练,甚至放纵自己任由本心,大胆行事,还说什么“如雷贯耳”,为自己感到骄傲呢!
这可与师父一贯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呀,这还是韬光养晦的以柔师太吗?这还是与世无争的观潮庵吗?
东方颖不由得微微皱起漆黑浓密的剑眉,一时没有回答。
净明禅师见此便口宣了一声佛号,说道:
“阿弥陀佛,是老僧冒昧了,不该过问贵派事务,小施主不必介意。”
东方颖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大师言重了,师父这次让我出道,无非是让晚辈多长些见识,并无其他目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是晚辈本性使然,没有考虑那么多。”
净明禅师点头道:
“好一个本性使然,看来小施主的确侠义为怀,何其难得!
“听闻净慧师弟说道,小施主并非杀害本寺净信师弟的凶手,方才老僧亲自一试,果然身手了得,功力不俗,远在净信之上。
“想来以小施主的手段和品性,不会去行那偷袭暗算之事,可是那陈铁雄也矢口否认杀害师父之举,小施主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东方颖本来以为这是南少林自己的家务事,也不想多管,只是心中实在痛恨陈铁雄奸恶,不除不快,这才跟来见证此贼伏法;
却听到了南少林的无奈,不能私自处死陈铁雄,恐怕又要放虎归山,那是自己无法忍受的,所以想要亲自去戒律院,动手杀掉这个恶霸。
此刻听到净明方丈问起,也就直截了当说:
“若是方丈大师相信东方颖,晚辈愿意亲自去审问陈铁雄,一定给方丈大师和少林禅寺一个满意的交代。”
净明禅师抚着白胡须说道:
“白马红巾侠名远播,自然是信得过的。有东方小施主相助,必然能够让陈铁雄开口,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老衲再冒昧问一句,有一个江湖人称‘铁手金刚’的蒋空空,小施主可认识吗?”
东方颖一听老方丈突然问起蒋空空来,不禁一愣,随即想到,当初在雷州府城鏖战“铁手金刚”蒋空空,
那家伙临死之前,说自己是昔日的南少林“达摩院首座”,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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