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冬君把这对苦命鸳鸯拖进卧房,然后打开了门,门外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见两只眼白。
眼白一闪一闪,黑夜中又出现了一排白牙,“莹翘姐姐。”
冬君伸手示意顾岩罕进屋,等他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低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照姐姐的吩咐,已经找了几百把扇子了,等明早天亮就拿到街上去摆出来。”黑少年回答道。
“做的不错。”冬君赞扬道,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黑少年嘿嘿一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她,活像一头乖巧温顺的藏獒。
忽然之间,他脸色微变,皱着鼻子嗅了嗅屋子中的气味,哑声疑问道:“莹翘姐,你屋子里的味道好奇怪,闻着好像血腥味,你受伤了?”
冬君低眉浅笑,拿出一张帕子,“胡说什么,应是这条帕子的味道,你仔细闻一闻。”
顾岩罕毫无防备的接过帕子,放在面前轻轻一嗅,然后八尺有余的黑少年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扑通一声砸起地上灰尘飞扬。
看着地上一小山似的人影,冬君觉得只是用迷药可能不够保险,她掏出几瓶毒药瓶翻翻找找,在红色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正欲给他喂下,脚踝骤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黑脸少年一边撑着沉重的眼皮,一边死死抓住冬君的脚,缓慢道:“你不是,你不是莹翘姐姐。”
冬君啊了一声,懊恼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哎呀!看来我不该对你下手,要不然你还能帮我办事,真是失策了。”
“你,你是谁?莹翘姐姐在哪儿?”他将另一只手放进嘴边,狠狠咬了一口,鲜血溢出时他的眼神也越发清醒。
“她啊,我也不知道。”冬君实话实说,掰开他的嘴,眼疾手快的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口中,逼他吞下。
顾岩罕瞪大眼睛,急忙伸手去抠喉咙,可眼皮已经像万年沉铁一样压下来,干呕声戛然而止,闭上眼彻底晕了过去。
做完一切,冬君有些疲惫的坐在石凳上,觉得找到八面来风扇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如今的魔域看着混乱不堪,底下更是暗潮汹涌。真正的莹翘去向不明,孟胡又在四处通缉捕捉她去当诱饵。
还有霍笑天……
去黎宫走了一趟,她发现孟胡的魔尊之位坐的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稳定。
季源能堂而皇之的把小女儿放在黎宫,还派了不少士兵保护。就连秦谦也被莹翘偷梁换柱在孟胡的眼皮子下带走。
如此可见季源的实力比孟胡的实力更加强悍,手段也更加深沉。他却一边臣服孟胡,一边派亲女儿在孟胡身边做事,虚与委蛇两面三刀,只怕所图不小。
真真是乱成一坨浆糊了。
手臂的疼痛越发剧烈,如有万蚁噬骨,冬君掀开袖子一看,整只手臂几乎都变成了青黑色,并且还在不断扩张。
再拿不到解药,她的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
冬君从怀里掏出一张面皮,走进房间,在秦谦疑惑的目光中走向昏迷的莹翘,蹲在她旁边捣鼓起来。
她将面皮仔细贴在莹翘的脸上,手指在下颌角抚了抚,忽然手指一顿,再仔细感受,竟摸到了另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
眉心一跳,不动声色的把两张面皮粘牢。
接着把“莹翘”的头抬起来面对秦谦,看着他逐渐破碎的表情,勾唇问道:“像吗?”
她把莹翘化成了自己的模样。
“既然孟胡要抓我,我明天就把我自己送出去,怎么样?”
秦谦一动不动的瞪着她,目光凶狠发着绿光,如同捕猎的饿狼。只可惜饿狼无法嚎叫,只能呜呜呜的发出可怜的叫声。
冬君哎呀一声,拍了拍额头,“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你解毒了!”她一边说着写一边将一颗丹药丢进他口中。
过了好一会儿,秦谦瞪着她,恶狠狠的问:“你想怎么样?”
“解药,”她按住手臂,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我并不想掺和你们魔域的事情,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秦谦沉默了半晌,为难的开口,“没有解药。”
“你玩我呢?”冬君勃然大怒,伸出左手狠狠捶在石头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小石块。
“这毒是尊上炼出来的,只有他才知道怎么解。”
听他这么说,冬君有些无语的笑了起来,“哦,意思是我要活命,就必须把霍笑天救出来,还要再求他给我解药?”
秦谦也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时哑口无言。
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想到了还在等她回家的邦邦,也不知道以后她不在,邦邦会怎么样,修炼了千年啊,还是孩子模样,不知道能不能长大成人呢?
还有吕叁……依着他的性子,为她流两滴眼泪算是重情重义了。他定然是要生气的,只怕是要去冥府抓她的幽魂来抽一顿。
做鬼还是会疼的吧。
想起和景帝被自己打得那凄惨模样,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那个被抽的鬼魂,顿时觉得真是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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