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妃怀孕了?!”
彭氏差点惊掉了下巴。
巍山院的婆子杨嬷嬷喜气洋洋地道,“是,怀孕了,已经三个月,稳当着呢!”
她做的一道酸汤颇合王妃娘娘口味,王爷知道后,另外给了赏,这一日得的赏赐,足够她给两个儿子娶媳妇。
彭氏结结巴巴,“可是,可是,王妃不是伤了身子么?”
杨嬷嬷:“谁乱嚼舌根,咱们王妃娘娘好着呢!”
她被分到巍山院,就是王爷、王妃的人,自然向着他们。
彭氏:“......大家都这么说!”
杨嬷嬷不以为然,“都说错了呗,王妃娘娘自己可从没说过!”
是的,王妃从没说过自己不能生,也没有哪个大夫说她伤了身,都是大家的猜测,但彭氏心里还是很难受,“王爷不是也,也......”
杨嬷嬷看着她,微笑道,“也什么?”
彭氏不敢说,也说不出。
杨嬷嬷笑吟吟地道,“三夫人,老奴倚老卖老,大胆说句犯上的话,大伯子的房里事,当弟媳妇的可不该问,不该管。”
整日想着过继,现在鸡飞蛋打了罢?哈哈!
王爷那身板,一看就没毛病啊,也不知谁传出来的胡话。
彭氏羞红了脸,强撑着道,“老刁才,我问什么管什么了!”
杨嬷嬷心说你脸红个什么劲,“呵呵,三夫人知礼守礼,老奴会错了意,给您赔不是。”
金氏怔怔在一旁听着,这会儿听不下去,挥手道,“你下去罢!”
杨嬷嬷不放心,提醒道,“二夫人,三个月的月例?”
虽然她已经领了王爷、王妃的赏,但也不能不要多发的月例,谁会嫌自个儿钱财多呢。
金氏面无表情地道,“记下了,忘不了,晚上就发。”
杨嬷嬷笑着施礼,“多谢二夫人!”
其实该感谢的是王爷和王妃,可说好话又不要钱。
金氏又叫住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缓慢道,“劳烦嬷嬷回去跟王妃娘娘说,恭喜她身怀麟儿,今日想必巍山院里事儿也多,我们就不过去添乱了,明日再去看望。”
她知道自己应该现在就去,带着合适的礼物,高高兴兴的恭喜他们,方显出妯娌间的情谊,以及对于王爷添丁加口的欣喜,但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勉强扯着嘴角笑,自己也觉得假。
还是平静一晚再说罢,现在去了,怕会出丑。
杨嬷嬷答应着退下。
金氏也不耽搁,当即派人去找内院账房,让他们核算合府主子、下人三个月的月例是多少,核算好了来禀告,她再让人开库房取钱。
倒也不心疼,反正这钱又不是她的,不发也轮不到给她。
对了,自己一家能多三个月的月例,呵呵。
彭氏兀自怀疑,喃喃道,“怎么就怀了呢?哪这么容易?会不会是假孕?到时候悄悄从外面抱一个,装作是她生的。”
戏文里就有这种故事,大户人家的主母没孩子,为了巩固地位,假装怀孕,早早找好民间的孕妇,一生下来就抱到家里,当亲生子养大,多年后才被拆穿。
别怪她想得多,主要是贺芳亭这身孕,来得蹊跷啊!
大家都觉得她不能生,觉得王爷有暗疾,怎么忽然就有了!
金氏闭了闭眼,“你认为王爷是傻子?”
彭氏忿忿不平,口无遮拦,“别的事情上不敢说,这些事儿上,还真不怎么聪明。”
被简诗语和简家拿捏得死死的,瞻前顾后、妇人之仁、宽宏大量、信守承诺,她看着都来气。
......她的夫君邵三爷,为何不是这种人呢?她想拿捏也拿捏不了。
金氏心累得很,深深叹了口气,“三弟妹,今日事毕,散了罢。”
假孕?她宁愿相信贺芳亭给王爷纳妾,或者给静姝招赘,或者过继,也不相信贺芳亭会做出这种蠢事。
王爷也不可能允许。
三弟妹只看到他对简家的优待,认为他被简家拿捏,却没看到他给简家划的线,那条线以内,简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线以外,简家什么都不是。
彭氏不想走,气愤地道,“瞒了咱们三个月,足足三个月!你说她什么意思?哼,就这么怕咱们害她?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
金氏心想你我要是她,只怕瞒的时间更长,就算肚子显怀,也要穿宽大的衣裳遮挡住,实在瞒不住那一日,才会往外宣扬。
懒得跟彭氏多说,起身想要离开议事厅。
彭氏一把拉住她,“二嫂,咱们怎么办?”
金氏声音淡淡,“什么怎么办?”
彭氏:“......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听之任之?”
金氏冷笑,“那三弟妹想做什么?”
彭氏无言,暗骂二嫂又装傻。
金氏拽开她的手,无情无绪地道,“无论三弟妹想做什么,都别带上我,我可不敢。”
回到二房,古嬷嬷小心地道,“未必是男丁,两人上一个孩子都是女儿。”
金氏幽幽道,“她能生一个,就能生两个三个,一直生到儿子。”
只要她能怀,这一胎就算是女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古嬷嬷沉默了会儿,又道,“二夫人,您得稳住。”
金氏扯了扯嘴角,“嬷嬷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儿。”
但彭氏会不会,她可就不敢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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