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邵沉锋问道,“你会用刀么?”
贺芳亭知道他问的是武艺,遗憾地道,“不会。”
顿了顿又道:“它被绑着,会不会用刀,无关紧要。”
只要能拔刀砍人就行。
邵沉锋:“我会用。而且从没见过中邪,有些好奇。”
玄庭道长说,贺芳亭是因为女儿不孝,太过伤心,才臆想女儿中邪,请他想办法劝一劝。
皇帝和其他所有听说此事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不信。
贺芳亭意志之坚定,为他平生仅见。
这样的人,怎会因为女儿不孝就生出臆想?
她说女儿中邪,那八成就是真的中邪了。
他也确实没见过,好奇得很。
与其留在京城敷衍老皇帝,不如来看看这稀奇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是因为不知、不见,若真见到,孔夫子定然也想探究一番。
但在老皇帝眼中,他是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
邵沉锋几乎是明示了,贺芳亭也只好道,“有劳王爷,请随我来。”
将宝刀还给他,带他去厢房。
出了正屋下台阶时猛然停住,侧头看邵沉锋,“原来是你!”
那个络腮胡马贩。
邵沉锋:“......怎么认出来的?”
公羊先生的易容术,莫非退步了?
贺芳亭眼眸含笑,说了两个字,“且、慢。”
方才邵沉锋说且慢时,她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再一细想,就想到了当日在云山书院,那络腮胡马贩站在她这一边,质疑方山长有可能把算术题的答案,提前告知书院先生。
说正事之前,他先说了句“且慢”,当时她也想到这个问题,准备提出异议,因此印象深刻。
邵沉锋的语气、音调,与之极像。
再加上这超出常人的身高体魄,还能有谁呢?
别人看不出来,也许是因为要么只见过络腮胡马贩,要么只见过邵沉锋,两者都见过,还说过话、有接触的,并不多。
邵沉锋也露出微笑,“郡主娘娘慧眼如炬。”
贺芳亭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山上路滑,王爷多加小心。”
镇北王早就到了京城,却装成马贩。
他在寻思什么,想干什么?
总归不会是为了报效皇帝。
邵沉锋也深深凝视她,“刀乃凶器,易伤自己,郡主也小心。”
贺芳亭莞尔,“多谢。”
不知道璎儿被夺舍之前,她已经豁出去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行刺皇帝。
现在嘛,得保重自己。
——
李壹秋被绑在厢房中,除了进食、如厕,都不松绑。
不过,考虑到这是女儿的身体,贺芳亭没让人用绳索绑她,用的是宽宽的布条,不至于勒伤。
堵嘴的手帕也很干净,时常换着。
刚开始,李壹秋很恐慌,但发现驱邪法事伤害不到自己后,就放松下来了。
而且她还想通了一件事。
她为什么要怕?
占据着江嘉璎的身体,就如同绑架了最有用的人质。
贺芳亭就算察觉出她不是江嘉璎,又能如何?
能打她还是能杀她?
还不是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就像现在,虽然是捆绑着,也不怎么紧,并不会让她感觉到难受。
更主要的是,这么隆重的驱邪法事都失败了,可见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驱逐她的法术。
也就是说,只要她不承认,贺芳亭就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她是假的。
她倒要看看,贺芳亭如何收场。
......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吧?
若真那样,世人必然认为,贺芳亭才是真正中了邪。
该捆起来烧死的不是她,是贺芳亭。
谢容墨那么聪明,定会利用这一点,让贺芳亭走上前世的绝路。
她也算是立了大功,谢容墨不会亏待她。
正浮想联翩,就见门被推开,贺芳亭和一名高大的男子走进来。
看那男子的衣着气质,并非护院,也不是道士,更不是奴仆下人。
李壹秋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浮上个诡异的念头,难不成贺芳亭真有奸夫?所以才急着和离?
邵沉锋:“这就是邪祟?”
贺芳亭:“是。”
李壹秋赶紧入戏,连连摇头,眼里满是恳求。
贺芳亭视若无睹,对邵沉锋道,“王爷,出手罢。”
......王爷?!
近日名气最大的王爷,是镇北王!
原着里帮贺芳亭收尸骸的镇北王!
李壹秋吃惊地看向邵沉锋,又看贺芳亭。
这两个人,难道在书中就是旧相识,只是作者没写?
......忽然感觉《腹黑首辅权倾天下》这本书水很深。
她所知道的,真的是实情吗?
李壹秋又一次迷茫了。
自从剧情开始偏离,她就常常迷茫,但每一次都说服了自己,依然想着抱谢容墨的大腿,改变自己的命运,至于别人,例如贺芳亭,就最好按剧情走,免得改变太多连累她。
可这剧情,越来越颠覆了她的认知。
邵沉锋仔细看了看,没看出这邪祟与常人有何不同,但他相信贺芳亭的判断,悍然挥刀。
李壹秋还在困惑着,就见眼前一片刀光,每一道都仿佛锋利得能将她切割开。
大骇之下,未发出半点声音,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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