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看着青杉借来的三柄鬼头刀,问道,“我为何借刀,可曾告知他们?”
青杉回道,“依您的吩咐,说了大小姐中邪。”
贺芳亭点点头,“那就好。”
以皇帝对她的关注,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不如不瞒,借刀也能更顺利。
狗皇帝巴不得她遇上各种倒霉事。
况且,璎儿若能成功救回,言行举止定然与之前不同,中邪是个很好的解释。
若不能救回,事情就不会结束,得一直救,她会用余生跟这恶鬼耗下去,这恶鬼便不能出现在人前,也需要有个说法。
贺芳亭又问,“这三柄就是煞气最重的?”
青杉肯定地道,“没错!我们问了好些小吏杂役,都说这三柄砍的犯人最多,大理寺的曾大人也是这么说。”
普通人想借官府的鬼头刀,并不容易。
但郡主娘娘不是普通人,他们找到管刀的小吏,报上郡主娘娘的名号,很快就借到了。
贺芳亭仔细打量,仿佛感受到了这三柄鬼头刀的血腥之气。
希望它们不但能斩恶人,还能斩恶鬼。
于是一手提一柄,又让青杉捧着剩下的那一柄,就要去关押恶鬼的厢房亲自试刀。
刚出正屋的门,白薇忽然匆匆跑来,有些紧张地道,“郡主娘娘,镇北王来了!”
贺芳亭怔了怔,忙道,“快请!”
人来了,刀呢?
话音未落,邵沉锋已走到院中,一眼看到的就是手提鬼头刀的贺芳亭,还提了两柄,杀气腾腾。
刀光映着美人面,显出别样的丰采。
“......郡主娘娘好生威武。”
贺芳亭也不窘迫,把刀递给身后侍女,微笑道,“王爷大驾光临,顺安不胜荣幸,请!”
她看见了,邵沉锋腰间佩着一柄刀,刀鞘不知是何材质,但看得出来很珍贵,颜色暗红至黑,似乎还刻着蛟龙腾飞的图案,应该就是赤蛟鸿雁刀。
一伸手,引着邵沉锋进主屋。
随后两人分宾主落坐,侍女上茶。
贺芳亭没空跟他绕弯子,直接道,“王爷此来,想是知道了缘由?”
他专门佩了刀,总不会是到她面前耀武扬威气她的。
也不会让她看得见摸不着。
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是手握实权的镇北王,并非冲动无章的毛头小子,行事不会如此幼稚。
邵沉锋喝了口茶,放下茶盏,“知道。”
贺芳亭起身福礼,“多谢王爷不计前嫌,大义助我。”
邵沉锋看着她,平静地道,“何来前嫌?”
贺芳亭讶异地一挑眉,看了他数息,微微一笑,“是我用词不当,还请王爷见谅。”
世人皆知,老镇北王因被福庄长公主拒婚,愤而离京,从此与福庄长公主结了怨。
还视此事为莫大的耻辱,有人提起便发怒。
整个镇北王府,也都敌视福庄长公主,说她性情跋扈,目中无人。
皇帝也因此生气,骂了福庄长公主一顿,与之翻脸。
但她幼时听说后,就隐约觉得,母亲若真嫁给镇北王,对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结怨生仇,再不来往,才是明智的做法。
或许,镇北王求亲、母亲拒婚,都是故意的,是为了蒙蔽皇帝。
她还去找母亲求证,母亲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怅然道,“芳姐儿,你还这么小,别想这些事。”
现在邵沉锋说“何来前嫌”,也就代表着她猜对了。
他在皇帝面前恐吓她,也是在做戏。
正如她也在皇帝面前做戏。
他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本是天潢贵胄,硬生生被逼成了伶人。
贺芳亭无暇自怨自艾,也没有跟他深谈的意愿,只道,“王爷,您来白云观,想必禀告过圣上?”
邵沉锋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闻一知十,“禀告过,圣上让我劝你想开些,莫要自苦。”
或许是因为镇北王府跟贺芳亭“有怨”,皇帝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在他面前都不想掩饰了。
这样的君王,让他如何能服?
贺芳亭:“圣上对我真是关怀备至。”
说完这句自己也觉得假的话,伸出双手,郑重道,“请王爷借刀一用。”
邵沉锋:“好说!”
当即解下赤蛟鸿雁刀,拿着刀身递向她,示意她抽刀。
贺芳亭握住刀柄,慢慢抽出。
只见这宝刀刃长约五尺,加上刀柄约六尺五,凝重古朴,并无寒光,看着也不锋利,但刀一出鞘,便有种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贺芳亭有种感觉,这正是她想要的有煞气的兵刃。
那三柄鬼头刀与之相比,像是孱弱的幼儿。
“好刀!”
贺芳亭赞叹一声,请邵沉锋在此稍候,自己提着刀就要去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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