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洲这边忙的抽不开身。
昨晚叶青青宿在娘家,今天一大早就陪叶师长到军医院探望叶长青。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也在按时换药,叶长青的气色恢复很多。
趁着叶青青去买水果的功夫,父子俩在病房里低声谈话。
“...早晚要挨这一刀,既然让文洲接你的差,而不是等章谨回来,这说明大帅还是信任你的。”
叶师长道,“你好好养伤,趁此机会也敛敛势头,不至于那么扎眼,等白富洲那边接受过审查,北线营地那边肃清,风头自然就过去了。”
“期间你不出头,事后大帅会继续任用你。”
叶长青垂着眼点了点头,“儿子也是这样想。”
叶家最近被麻烦事包围了。
他虽然很想抓住机会往上爬,但通过大帅的酷刑震慑,显然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机。
叶长青不得不强迫自己急流勇退。
叶师长叹了口气,同时心底也松了松。
他看着儿子在病中,却显得越发白皙隽逸的脸,想到什么,话头一转笑道:
“你这几年太紧绷,难得放下政务放松放松,正好把娶妻一事提上日程。”
叶长青听言微愣,继而苦笑扯唇:
“父亲,现如今这时节,不适合攀亲缔姻,也容易招人眼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让他清静清静吧。
政务都停滞了,他哪有心思搞儿女情长?
叶师长不满地皱眉,“怎么,你之前那话是忽悠我的?”
叶长青无语抿唇,“...不是”
叶师长冷哼一声,“不是就好好琢磨琢磨,等回头你再忙起来,还能抽得出空好好琢磨这事?”
“先前你挨家挨户调查权贵门户里的留洋子弟,理应也对各家各户的适龄姑娘有些印象,没有一个觉得漂亮的?”
叶长青抬手捏眉,“儿子会考虑,父亲给我点时间...”
这么乱,他哪有心思看姑娘?
人老了,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
这样想着,他猛地想起什么,睁开眼看向叶师长,拧眉说道:
“霍毅入狱,他新过门的夫人大概忧思多虑,心思不太安分了,父亲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女人挪出叶家,省得她再来烦儿子。”
叶师长愕然,“还有这回事?!你怎么今天才说!”
叶长青,“......”
他倒是得有时间。
叶师长想到什么,神色微微凝重:
“这个女人的身份很麻烦,张系军面临收编,她又是联姻的纽带,纪军军官的女眷,不太好料理...”
他想了想,站起身:
“我去跟大帅说,既是女眷,以她丈夫现在的情况,总住在叶家也不合适,不如交给大帅夫人去安排。”
现在叶家自觉麻烦缠身,能摆脱一桩是一桩。
*
叶师长从军医院出来,便去了军政府。
他斟酌了许久话术,直接把电话拨去纪公馆。
“...大帅,是这样,霍毅的嫌疑还未摘清,他的夫人是否也该接受审讯?毕竟当初爆炸事件,张系军也曾牵连其中。”
“霍夫人是张庚的表妹,据霍毅交代的,婚宴前一天,他去见张庚后,是张庚的副官长留在宴厅内,代他监工修葺台子。”
“这个副官长的身份很可疑。”
“人死不能佐证,虽然张庚的夫人有张庚的洗白遗书,但不能排除他的副官长是内奸的嫌隙,而跟那副官长相识的张夫人和霍夫人,也应该接受严查。”
这么一番长篇大论,显然是想好了才说的。
纪鸿洲一手举着话筒,静静听完他这番话,才眼睑微眯开口:
“叶师长的意思,我明白,上次霍夫人检举了张庚夫人,现在在等张庚的妻儿被带回湘城接受审讯。”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
“倘若叶师长觉得霍夫人不适宜再住在叶府,可以让人把她暂请去兵府司做客。”
这也太干脆了。
干脆到叶师长愣了愣,才回过神接话。
“...是,大帅,我正有此意...”
纪鸿洲不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秦音,淡着脸微微摇头:
“关于霍毅的夫人,你怎么看?”
秦音正忙着给他双腿敷药,听言头也未抬。
“霍毅嫌疑未消,她的确该接受审讯,而且她跟张夫人关系不睦...”
她手上顿了顿,接着道:
“张夫人能说动张庚以自己的死,来保全两个孩子,说明她的心里,孩子的性命更重要。”
“那两个孩子是她的软肋。”
“以张系军现在的处境,真正在乎孩子的母亲,不会教唆孩子为了复仇而看淡性命。”
“比起她,娄雨霏诋毁张夫人,年纪轻轻就想抚养那两个孩子,目的性太强。”
“何况那两个孩子,原本就是隐患...”
纪鸿洲淡淡点头,“那就做掉她,死了那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
叶师长安排人送娄雨霏去兵府司,但自己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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