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子酒席被专车送来,郭东来就离开一楼。
几个临警,加上,郑开奇,楚老三。
楚老三见菜肴不少,又回到警署里,叫了几个属下,大家都认识,彼此聊了几句,就开始大快朵颐。
这些警察大多数是混日子,抛开工资,日子也清苦,闷头吃喝,唯恐少夹一筷子。
吃到一半,状似无意,郑开奇说道:“对了,怎么不喊老骆来吃?”他顿了顿,惊讶道:“我好像好久没见着他了。”
楚老三把手中鸡骨头一扔,用桌子角擦了擦油乎乎的手,骂道:“他妈的,别跟他提他,人家辞职了,不干了。”
郑开奇惊讶道:“我去,还有比跟着三哥更刚有前途的工作么?他找到了?老骆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大像钻营的人啊。”
楚老三一脸的痛心疾首,骂骂咧咧:“开奇啊,你那脑子用来赚钱是没什么问题的,看人嘛,你就差了远了去了。你知道老骆那个王八蛋都干了什么么?嗯?”
楚老三似乎很生气,桌子拍的啪啪响。其余众人,要么是他的属下,要么是知道他什么德行的临警,都淡定等着他拍完桌子再吃。
“知道么,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打了离职报告了,跟老子说他娘的老娘病重,老子还他娘的额外给了他一百法币。”
郑开奇点头道:“不少了,他算是跟你很久了吧?”
“可不是?”楚老三骂骂咧咧,“我真以为他要专心伺候老娘呢。知道么,辞职后三天,我就听我哥说,在市政厅那边看见老骆,正跟在一个日本人身后屁颠屁颠献殷勤呢。”
涉及到了日本人,几个警署的手下都借故离开,听都不敢听。玩意是什么机密。
临警几个跟着郑开奇,虽然中间关系破碎了一次,但都有秘密在身,谁也不怕,只是议论个日本商人而已。
又不是讨论杀日本人。
果然,如郑开奇所想,楚老三就开始骂骂咧咧说那个叫坂田银时的日本商人。
“老子能咽下那口气?开什么玩笑?虽然老二提醒我几次,要跟那日本商人远一些。老子是谁?嗯?”
在场所有人都在心中说了一句:你就是个蠢笨的惹祸精。
楚老三不负众望,不光派人尾随那日本商人,而且还查到了他住的地方和工作地点。
楚老三在那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无心者听了就算,郑开奇却佯装无意的全都记了下来。
坂田银时,北海道人,四十多岁,却已经有了满头白发。他跟大多数把生意来往于日本和上海的生意人不一样,他在中国待了十几年,从没回过日本。
他的生意大多在南京,广州等大城市,生意做的够大,就是工作内容神秘。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住在日本人扎堆的虹口,而是住在极司菲尔路,为人不张扬,行事诡秘。
“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家伙。”楚老三给了个评语。
“老骆怎么会跟上这种人?”
大家议论纷纷。
楚老三撂下一句话,“哼,老子已经找人揍过他了。他没扛住,说了原因。”
“缺钱,找了大主顾?”
“应该是有人认识那个什么坂田银时,介绍了老骆?我感觉老骆还是挺踏实的。”
这些小子个个探讨欲十足。
楚老三冷笑一声,说道:“老骆竟然说他懂点日语,我真日了狗了。就因为他懂点日语,又喜欢去日本料理店买点东西吃,就遇到了那个该死的坂田银时,然后就成了他在上海地区的中文翻译。”
郑开奇的第一反应,就是楚老三应该是脑子有问题,被老骆骗了。
第二反应就是,这个老骆,应该真的有问题。
饭局散了后,郑开奇上了三楼。这里一直被打扫的很好,随时可以直接入住。
那个坂田银时肯定是会日语的。毕竟在中国待了十几年。一个成功的,有背景的商人,是不会长时间把理解权交给别人。
郑开奇相信一个在中国待了十几年的日本商人不可能没有军方或政治背景,这种人肯定会中文。
日本人之野心,之毅力,不容小觑。
那老骆就不会因为什么蹩脚的日语从而成为一个身份成谜,颇为成功的日本商人的狗腿?
这里面某些环节被隐瞒了。
甚至于他开始想,老骆会不会就是之前南郊警署神秘电话的来源?
他的身份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时间不等人,他去了二楼,喊起了顾东来。
顾东来很快就衣衫整齐出来,“就知道你来了没什么好事。”
他告诉了顾东来坂田银时的地址,“今晚就去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顾东来没有问看什么,直接就出门拉着黄包车离开。
郑开奇相信,顾东来已经从某些地方学会了新本领。或者是追踪,或者是蹲守。
不用担心他会暴露。
郑开奇睡不着,索性到了三楼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双臂环胸,看着外面月白世界。
远远的,一辆军车缓缓开了过来,最后,停在临警办公室门口。
那是日本宪兵队的车。
郑开奇心中想着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宪兵队。
临警小子杀死的日本人被发现了破绽?
还是针对自己的?
郑开奇缓缓下楼,发现自己没有意想中的慌张。
倒是几个临警小子被吓坏了。
“有事?几位?”
郑开奇到了一楼,更加放缓了步子,慢慢扶着扶梯下来。
看着那两个日本兵,他笑了。
其中一个收过他钱的日本兵上前一步,说道:“郑警官,终于找到了你了,渡边大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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