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士和达特桑一前一后驶出曲家大宅的侧门。刚离开南港山脚的住宅区,宾士就靠在路边停下。
曲良友不知道什么情况,并排停下后,正要落车窗问问,就见曲卓从宾士上下来,绕过车头,打开达特桑的副驾门坐进车里。
“四叔他……”
“往前开,等他超过我们稍稍开远一点,咱在后面悄悄的跟着。”曲卓压低声音,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悄悄?”曲良友瞬间抓住重点。眼见着宾士起步了,没再多问,赶紧挂挡轻踩油门。
曲久勷似乎很急,直接从内线超过达特桑,拐上主路后车速再次猛增。
曲卓眼看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着急的说:“跟紧点,别弄丢了。”
“这车四叔开了好些年,他认识。”曲良友很聪明,隐约猜到曲久勷说带某人出来玩,不过是方便他做某些事的借口。
而副驾驶的那位,明显对曲久勷将要做的事很感兴趣。
“他呀~”曲卓嘴角原本隐隐约约的笑意变大:“现在应该没心思关注别的。”
很明显,曲卓失算了。
他话音落下后没一会儿,前面的宾士开始减速,打转向停在路边。等曲良友开车“路过”时,提前落下车窗的曲久勷问:“你们去哪?”
“额~~”曲良友语竭。
“三哥说中华路热闹,带我见识一下。”曲卓真事儿似的发声。
“中华路太乱了,再出点什么事。”曲久勷板起脸,对曲良友说:“带他去衡阳路,或者博爱路转转。”
“啊?好…好……”曲良友一阵无语。
台北的中华路,相当于京城的王府井,沪市的南京路。而衡阳路和博爱路,相当于西单和徐家汇。
嫌中华路太乱,让去衡阳路或者博爱路……曲良友真想说:“四叔,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人话否?”
七零年代台北中华路
不论是不是人话,曲良友都看出来了,四叔的目的地应该在中华路。
而且,不想让自己和副驾驶那位知道他去干嘛……
很快,宾士再次提速,眨巴眼的功夫就汇入了不算稠密的车流。
“我们……”曲良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曲卓。
曲卓没答话,注意力放在了后视镜上。随后又转头透过后车窗确认了一下,说:“靠边停……”
话不等说完,曲卓注意到右侧路边有条小街,街里路边稀稀落落的停了几辆车。改口道:“拐进去,找地儿停车。”
等曲良友打方向拐进小街,靠着路边停下。曲卓留下一句“熄火,车扔这”,便开门下车了。
“这是想打的士跟踪?”曲良友心里冒出了个念头。
熄火拔钥匙下车……随即有点发愣,曲卓居然直直的奔着小街口的一辆黑色大众走过去。
73款帕萨特B1
不止是曲良友发愣,帕萨特里的小薛同学和一扎着高马尾,五官干净,能算得上漂亮的大眼睛姑娘也愣了。
俩傻孩子眼瞅着曲卓快步走到近前,开门坐进后座……自己坐进车里不算,还招手催促曲良友:“快点,一会儿丢了。”
等曲良友小跑了两步上车,曲卓轻轻拍了下驾驶座靠背,问开车的大眼睛姑娘:“记得刚才那辆奔驰不?”
“奔,奔驰?”高马尾姑娘眼睛里泛起迷茫。
“就是平治。”曲卓有点着急。
“平……?”
“宾士。”小薛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跟上刚才那辆宾士。”曲卓忙说。
“哦~”高马尾姑娘神情怪异,心里吐槽:“喂?搞搞清楚好不好,我在跟踪监视你诶?也太自来熟,太不讲客气了吧?”
虽然高马尾姑娘腹诽,动作也有些迟疑,但还是挂挡倒出小街,加油门往前追。
曲良友上车后,表情有点发木,人也拘谨的厉害。跟个小学生似的,双手扶着膝盖,板板正正的坐着。
心脏突突直跳的暗暗琢磨:“按说老六在弯省,除了家里人就没别的熟人了。那……前面的两位是谁?
不会……是内陆安插在弯省的坐探吧?”
曲良友有点想哭,还有点尿意。心里无声的埋怨:“老六呀老六,你和坐探接头就接呗,带上哥哥我干嘛呀?
我这……都看到对方的脸了,不会被……哎~呀~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坑死个人呀……”
耽搁了几分钟,曲久勷跑没影了。
不过,知道他的目的地,就不怕丢……
帕萨特奔着中华路去的时候,曲忠禹也出门了,目的地是他的一位关系不是特别亲近,但也算有些交情的老朋友家。
那位老朋友退下来之前,位置比曲忠禹要高。儿女,也比曲家的几个二代出息一些。
曲忠禹拜访对方,是因为那老头儿当年忽然接到出差的命令,飞机起飞才知道,目的地是弯省。
他眼下的夫人,是到了弯省后续的。原配夫人、孩子,老父母和兄弟姊妹,全在内陆呢。
六十年代初,听说内陆闹饥荒饿死了好些人,私自命令潜伏的谍子寻找亲人的下落。结果亲人没找到,被上面严肃申饬,影响了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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