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接受了梅宣宁的嘱托后,一直在猜测收信的人是谁。
他一度怀疑,可能是那位今年应该已经七十多快八十的“少帅”。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应该不是。
曲卓去过沈城的纪念馆,隐约记得讲解员提到过,那位弟弟不是很老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大概估么了一下,应该是在大浪潮初期。
人都没了,有事直接托梦不就完事了嘛,犯不着托人送信。
再一个,那位“少帅”的潜在影响力太大了,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弯省就会一直死死的盯着。
不然,一旦向外界散播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论……就很尴尬。
所以,曲卓猜测应该另一起人。
果然,曲忠禹听了那封信的地址后,印证了曲卓的猜测。
老爷子知道那个人,虽然不甚了解,但听说过大体的情况。
随着曲忠禹的讲述,曲卓想到了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黎明之前。
那位……姑且称之为“潭老爷子”的人,经历和黎明之前中潭忠恕的情况很像,但又不尽相同。
潭老爷子,曾经供职于正治部调查局,就是所谓的党通局,前身是中统。属于排名比较靠前,且掌握一定实权的存在。
与电视剧不同的是,潭老爷子退到弯省后,在法务部调查局工作了好几年。
虽然遇到排挤,位置有点靠边站,但也还算混的不错。
直到五十年代中期,军情局那边从内陆搞到了一批分量极高的情报。其中一条是,潭老爷子的堂弟,现在供职于内陆情报部门,且位置很很高。
这点跟黎明之前中的“刘新杰”很像。
潭老爷子毫不意外的被上了铐子,接受调查。
因为,弯省这帮人退出内陆前,那位“堂弟”是一名商人。在潭老爷子的庇护下生意做得还不错……
具体时间线,曲忠禹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大体上潭老爷子先被指控为内陆的高级坐探。查无实据后,又被指控为纵容内陆谠进行谍报活动。
一番折腾后,还是查无实据,改判为渎职。
总之,断断续续的折腾了好久。只调查就持续了两三年,最后被判了五年。
减去调查期间已经失去自由的时间,实际上只在监狱里待了两年左右。
出狱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闷着。
曲忠禹之所以看到地址就知道人,是因为一位老友就住在那片。他每次去拜访,都会从信封上的地址门外经过。
听完老爷子的讲述,曲卓没有表现出迫切的,想送信的愿望。而是谨慎的问:这信,能送吗?
曲忠禹再次跟曲卓确认了一下,信是潭老爷子的堂弟,以私人身份托付的事后。
沉吟了一阵,说道:“莫急,容我打问一下。”
“要不…咱还是甭掺和了。再沾上一身骚,不值当。”曲卓劝道。
“不会。”曲忠禹摆手,再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两天正琢磨,给你做个备案,好方便以后过来。
原本还担心你半导体专家的身份,让人再动什么歪心思。那封信……来的正好。”
“啥意思?”曲卓听不懂,虚心的求教。
“当年能举家过来的毕竟是少数。两边绝断了几十年,不止民间,像我这种老家伙,有几个在那边没有羁绊和牵挂的。
你是个做学问搞技术的,无谠无派。如果能做个信使,不论弯省这边,还是内陆那边,应该都是能接受,也是需要的。”
“……”曲卓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没有特意留意过两边民间接触的始末,凭感觉判断,应该是内陆比较主动,弯省相对矫情。
但,矫情属于官面上的态度。
就像曲忠禹说的那样,弯省这边当年拖家带口举族过来的少之又少。不说中低层,不少高层跑的时候,老家已经染红了。扔下爹娘兄弟,甚至老婆孩子的简直不要太多。
成败对错放到一边,海水能斩断联络,却斩不断亲情和惦念。年纪越长,思乡的心就越重。
稍一咀嚼曲忠禹的话,曲卓大概有点明白了。老爷子说的“信使”,指的不是帮两边平头老百姓带信。
而是,专门服务于那些能量人士。
比如,内陆那边这次托付梅宣宁,让曲卓帮忙给堂哥带信的那位。
与之对应的,曲卓往回带信,也肯定是那些有分量,甚至是相当有分量的人物。
来回折腾几趟,别的不谈,只赚到的人情恐怕一箩筐都装不下。
整好了,说不准以后能赚个“民间交流大使”的名头。
别小看这种似乎没多大价值的“名头”,关键时刻是能当护身符用的。
不然,为什么那帮所谓的,功成名就的商人,总喜欢往名字前面加上一些貌似假大空的抬头。
什么都够不上的,也要想办法强安个“慈善家”的名头。
真的有用!
比如,再有人因为利益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想打曲卓的主意时,就得合计一下了,会不会给弯省那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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