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国科院院长的郭老曾说过;有了109,我们就有半导体事业了。
拉达驶出德胜门后不久,路边大片浮着一层白雪的农田进入视线。
曲卓眼睛看着车窗外,脑子里一直在翻捡着“曲红旗”的记忆。寻找里面关于109厂有用的东西,主要是人!
“看什么呢?”林兰英轻声问。
“在这儿干过农活儿。”曲卓示意了下路边的农田,脸上露出追忆的笑:“我当年爸刚调过来不长时间,就赶上厂里周末组织在来这片儿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我那会儿胆儿小,体质也不好。热迷糊了但不敢说,忍着忍着忽然就晕过去了。也不是晕过去了,还有意识。就是全身麻,没劲,感觉天旋地转的。
魏胜利,就老魏叔家的那小子,不知道打哪学的,含了点儿水连着吐沫噗了我一脸……过后太阳一晒,咦~那个酸臭呀。”
“哈哈哈哈……”车里瞬间被笑声填满。
司机笑咳了,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缓了一阵才继续出发。
曲卓和小老太太又“追忆”了些当年的趣人和趣事,捷达车驶进了祁家豁子2号。
和“曲红旗”记忆中的109厂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墙上的标语稍显斑驳。
林兰英在厂里根本算不上“客”,自然不会有什么欢迎的阵势。
一行人上楼时遇到了不少人,都礼貌的跟小老太太打招呼,却不甚在意后面跟着的曲卓。
这些人要么是当年就不熟,没认出来长大的曲卓。要么就是后来的,别说曲卓了,连曲久平都不认识。
直到碰上了魏胜利的父亲魏丰娃…呃~没错,魏胜利父亲的名字确实很有乡土特色,并蕴含着最朴素的美好愿景。
老魏同志看到曲卓愣了一瞬,厚实嘴唇咧开,高兴中透着恼火的嚷嚷:“臭小子,回来多长时间了,怎么没去我家呢?”
“我倒想去了,真没得空呀!”曲卓赶紧抱屈。
老魏同志又愣了一瞬,越发高兴的说:“胜利没瞎说。你小子出去两年,确实开朗了。”
“嘿~”曲卓憨笑,后背隐隐透出点冷汗。
“怎么样,在东北吃了不少苦吧?”老魏同志脸上的笑容收敛,看曲卓的眼神满是心疼。
“真没吃什么苦。”曲卓哈哈的笑,既然人家都说他变得开朗了,那就开朗到底吧。
眉飞色舞的说:“我们生产队的大队长对我正经不错。我肋骨上撞块青,他就跟别人说我骨折了,一歇就是两三个月。
秋收时别人下地抢收,他安排我跟老太太们一起扒苞米。就是嘴损点,说我干活连个好老娘们都不如。”
一番话不出意料的招来了一片笑声,不少在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了都出来看热闹。
一位同样认出曲卓伯伯,乐呵呵的问:“你们大队长,是想招你当女婿吧?”
“哪能呀,人家闺女在中山医科大上学,比我大好几岁呢,都有对象了。”
“呦,医生呢!那你小子可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不知谁接了一句,又引起来一阵笑声。
走廊里短暂的热闹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林兰英这趟来是有正事儿的,让魏丰娃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带着曲卓在厂里转。
不是曲卓的谱有多大,主要是他得详尽的了解眼下厂里的设备、工艺和技术状况。
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年轻人家谁认呀,很多有密级和比较敏感的设备和生产环节,都需要魏丰娃带着才能看到。正好俩人很熟,老魏同志能仔细给曲卓讲一讲。
中午在厂里食堂混了口饭,半下午时曲卓把厂子里里外外的“逛”了个遍。而林兰英还在开会,会议的内容是关于磷化镓单晶生产工艺改良。
半导体制造工艺方面的东西,曲卓是纯纯的门外汉。待着也没啥意思,跟老魏同志打了个招呼,出厂门坐公交回家了。
严卫华找的木工师傅,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不少老红木料。曲卓进院时,正指挥徒弟在搭的简易木台上用刨床腿呢。
见曲卓回来,老爷子开始抱怨:“这趟活儿可赔大了。看小严的脸面,工费收的本来就少。格外拿了你三块钱吧,你瞅瞅……我给给你搭了多少料,这可都是老红木呀!”
曲卓扫了一眼……别说,虽然没有大料,但以他的眼光看,确实都是好木头。数量也不少,足有一板车。
急着回屋把岩板弄出来,没心思跟老爷子穷蘑菇。曲卓小声告诉他:“只要您老尽心,等完活儿我额外补给您十块钱。”
老爷子浑黄的眼珠子顿时亮了,随即又变脸:“快拉倒吧,回头你妈再堵我家门骂街。”
“上个月月底单位发的奖金,我妈不知道。”曲卓小声说了一句,又给了老爷子一个“你懂得”眼神,借了学徒工的皮尺进屋。
听说能额外到手十块钱,把老爷子乐够呛。站那琢磨了一下,赶紧跟进屋里,压低声音对蹲厕所里量尺的曲卓说:“你给我补八块就行,但别跟小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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