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喜的脑袋快速转动着,脚步便变得缓慢。
突然,她转过身对严斌道:
“严大哥,你知道我今天到这附近来干什么的吗?”
严斌见关义喜突然说这话,一时有些愣住了。
片刻后,她指了指她的口袋,那里面还躺着一个葱油饼。
“你难道不是肚子饿了,过来买吃的?”
“严大哥,我肚子饿了来买吃的是一方面,其实,我主要是进城来给我师父拿药的......”
关义喜瞬间便编了一套完整的谎话。
“来拿药?你师父病了?”严斌问道。
“可不是嘛,最近的订单太多了,我师父又要赶工期,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所以身子撑不住,病了。
不过我请大夫看过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一种药在我们乡下买不到,所以我才特地进城买。”
“原来你进城是为了给你师父买药,那你早说啊。走,我带你去离这条街最近的药店......”
严斌说完就要拉着关义喜往药店走去。
关义喜摆摆手:
“严大哥,你说的那家我知道,我刚才就是正准备过去的。
那我先去办我的正事,你那订单先别急啊,等我师父身体好了,会抓紧帮你们做的......”
关义喜丢下这句话,便飞也似的跑开了。
严斌看着关义喜的背影,一时被她那句“师父病了”给弄的有些失神。
等他反应过来,关义喜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他有些恼自己最后还是没有打听到那个刘师傅店铺的地址。
不过也算有收获,听关义喜的意思,他师傅的店铺在乡下。
严斌仔细一想也对,像他们这种专门制假售假的,肯定不敢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叫卖,想必都是熟人互相介绍,直接上门去拿货。
所谓的店铺,应该只是那个刘师傅居住的地方吧。
严斌这样一想,又想到还有傅扬这个中间人,便不再执着地去打听刘师傅的具体住址了。
刚摆脱掉严斌的关义喜却是后背急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她刚才机智,将刘师傅的重病说成了轻症。
又说自己是来买药回乡下的,总算让严斌暂时忘记了要去刘师傅的店铺。
她绕开刚才那条街,再次回到二马路日军营地附近,仍然没有看到关义正或者高桥出现在营地门口。
关义喜有些气馁,也有些恼恨自己刚才因为腹中饥饿跑去买吃的,还差点被严斌给缠上,说不定就在这段时间她就错过了关义正或者高桥。
她这会儿暗自庆幸自己先发了电报才到此地寻求和关义正见面的机会。
若是石牌那边收到电报后马上派杨春回城,今天晚上杨春应该就能赶到。
如此一来,刘师傅的身体也算是有了一个双保险,到时候高桥和杨春,再加上杨不凡,他们三个人一起会诊,想必一定能找出刘师傅突然病倒的原因,从而对症下药。
关义喜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默默计算着天黑的时间。
幸好已是八月,夷陵市进入初秋了,白天不再如夏天那样漫长了。
但是,显然也不太短。
关义喜觉得自己在军营附近徘徊了好久,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这期间她不断变换地方隐藏自己,在她第十次祈祷天快点黑下来的时候,大街上终于安静下来,四周一片漆黑。
她这才摸到军营的一处围墙边,根据和关义正定的联络方式,学起了猫头鹰叫唤。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学的猫头鹰叫唤跟杨不凡学的稍有不同,关义正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换了夜行衣从围墙处跃了出来。
关义喜看见一个黑影跃过围墙,光看身影她就认出了,那是她的大哥关义正。
她赶紧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关义正看见她不说一句话,先是拉着她飞奔了几里路,这才停在一棵大树旁问道:
“阿喜,这次居然是你来联络我,到底发生何事了?”
关义喜便哭着将刘金柱突然病倒,急需高桥诊治一事说了。
“大哥,我虽然白天也跟石牌发了电报,让吴书记尽快派春娃叔进城,但我怕万一春娃叔来迟了。
所以下午天还没黑就来了,但一直没有等到你,天刚黑我就联系你了......”
关义正这才知道这次还要将高桥带进杨府才行。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道:
“也罢,反正春娃叔和小凡都是信得过的人,高桥的身份也不必再瞒着了。
这次护宝任务结束,高桥也不会长期留在田中身边......”
“既然这样,大哥,我就在此地等你,你现在赶紧回去叫高桥,最好还要带上一些西药。
你把刘师傅的症状讲给他听,让他大概能猜到要带哪些药......”
“行,那你就在这里藏好,哪里也不要去,我和高桥尽快来找你......”
关义正说完这句话,已转过身快速奔向军营方向。
关义喜留在原地等着关义正,只觉得浑身都被蚊子咬遍了,痒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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