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们已经陆续离去,齐无庙倒是留了下来。
他想要在白玉城找个工作,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好去处,姑且在这里住下。之前住了挺久,也有些习惯了。
符不离当然不会介意,只是如果自己将来走了,他大概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齐无庙笑说若是他变回去了,还要和他一起寻个差不多的工作糊个口,符不离也笑着允诺了。
反正变回去之后自己要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
原本想着到了最后的日子,应该很忙才对。在魔域的时候就想着,有那么多患有血毒的人需要自己去救助,这最后的时间恐怕是闲不下来了。可实际上,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忙。
旁人并不知道她要离去,只知道小月饮楼还在这里。而且,就算她不在,淑月也还在这里,血毒旁人没办法,淑月却未必没有办法。
答应了救助的人,她都没有食言,至于其他来寻医问药的,她大多都回绝了。有人问起为什么前几天还什么病都可以治,为什么现在不行,她道花开堪折直须折,错过的是不会回来的。
被她回绝了许多人后,来小月饮楼的人明显变少了许多,虽然比之前还是要多上不少,但一天下来,也就三四十位客人,其中一半还是老客户,颇有些回到之前的感觉。
到了这最后三天,淑月终于不再一直在地下待着,而是回到了大厅。
有了淑月,符不离轻松了许多。听着淑月娓娓给别人讲解着病情,糊弄着别人喝下自己的血,也别有一番乐趣。她只要在一边指点一下李悠悠抓药,就做完所有要做的事情了。
如今再听淑月去讲述别人的病情,她也能听懂一二,暗暗又学了些技巧。
只是不用她干活,她就又从“店主”回到了“看板娘”的身份,是要负责给来客提供情绪价值的。
以前还对这具身体有些抗拒,为了维护自己原先的形象而表现得要强一些。现在想着左右已经是最后几天了,那些麻烦的东西就无所谓了,什么形象有什么要紧,被摸的舒服了就喵两声,被摸烦了就咬人,有时候前两下还挺舒服,后面烦了就直接咬,一点道理不讲。
就算不讲道理,她只要站在门前,来的客人就总有爱摸她的脑袋,呼两声“真可爱”的。
她只是摇摇尾巴,看起来好像有点高兴,但脸上却一副根本不在乎的神情。
都最后三天了,还装什么。那还不是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都最后三天了,再不去做那些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错过了可就永远回不来了。
其实她也根本没必要呆在大厅,躲在里屋也完全不要紧。可她还是这么站在门前,偶尔朝外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偶尔靠在门上打盹,偶尔被淑月呼唤过去顺顺毛,偶尔探出舌头舔舔自己的手指,偶尔还爬上房梁,在房梁上若无其事地往下看。
就连李悠悠都能感觉到这几天的符不离跟变了个人一样,颇有些诧异,但又觉得实在是适合她。
小猫娘嘛,本来就该是这样。
倒不如说,她不这样反而不太对呢。
“既然都要变回去了,那还不赶紧享受一下身体。”她是这么说的。
“这是享受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享受呢?”
“之前害羞嘛。”符不离一边说着,一边摆动着尾巴,红着脸蛋。
世间之物许多并不是生来就有,而是在后来的种种交错中,像藤蔓一般蜿蜒着交错在了一起。
那些相互依附的种种,都存在的时候,不会觉得需要珍惜,直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想着赶紧去珍惜,错过了就没了。明明之前一直拥有的时候,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重要,可这么失去的瞬间,才恍然觉得原来彼时是那么的浪费。
被淑月种下了猫咪灵魂种子的符不离,灵魂里住着一只尚未死透的猫咪。继承了不弃留下的一切的符不离,当然对不弃过去会喜欢做的事也很是欣喜。
符不离依稀记得淑月当初说过洗脚水的问题,这曾是让符不离恶心了好一阵子的事情。可现在她却发觉,淑月的洗脚水真的不脏,而且有淡淡的香味,加上用的水温度很高,甚至还有种肉汤的香味,其实真的挺诱人。
也许真的喝了也不太要紧吧?
可她是不离,不是不弃,这点程度的忍耐还是能做的到的。有些怎么想都不干净的东西,她还是不会去碰的。
一旦放开了所有拘束,她的行为就没什么过去的符不离的影子了。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可她也很清楚这也不过是一晌贪欢罢了。
最后一天,她肆无忌惮地躺在门前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要不是淑月将她抱在了吧台上,她可能就要在门口被当成地毯了。
“呐,最后一天了哦。”淑月对着已经酣睡的小猫娘低声说道,那声音中有几分怜悯,也有几分惋惜。
“呼喵……”
也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还在梦中,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应该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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