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天过去了,辽东湾方向的冰面上,没有传回来任何有关祖克勇一行人马的讯息。
监军内臣杨朝进隔一天一问祖克勇一行的消息,对他们踏冰过海杳无音信担心不已。
但是对杨振来说,没有消息本身,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祖克勇他们一行人马被满鞑子拦住了,或者他们一行在冰面上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就一定会有人折返回来报告消息。
莫说他们碰上这种情况的几率不大,就算是出了这方面的严重问题,他们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全军覆没。
既然没有人折返回来,那就说明他们此行一切顺利。
到了正月初九这天的午后,来自宁远蓟辽督师府的一行人马,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松山城里。
为首的人物,乃是一个年约四十的文士,手持蓟辽督师府的令牌文书,说有蓟辽督师洪承畴的亲笔书信,请见金海伯杨振。
刚刚受命守卫松山城南门的刘万忠,面对来头这么大的人马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开了城门,放他们入城,并一路领着到了总兵府,来见杨振。
松山总兵府二堂正厅上,杨振闻讯带着两个侍从副官,在这里接见了来人。
那为首的文士,一见杨振,即抱拳躬身说道:“在下乃是督师府洪部院幕府行人,特奉洪部院之命,专程来松锦军前,请金海伯明日南下宁远城,与洪部院一会。某携来洪部院手札一封在此,请金海伯过目!”
那文士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呈递给了杨振。
杨振接过书信,拆开来看,字不多,无实质内容,大意与这个口音怪怪的文士所说的一样,就是请他到宁远城一会。
落款只有署名洪承畴三个字,没有签章钤印,一看就是一封私信。
杨振略想了想,当下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洪承畴虽然是蓟辽督师,算得上是眼下关宁松锦一带最大的官员,最牛的人物,可是在杨振的面前,他却只能用商请的办法来对待。
因为,杨振也好,杨振麾下的兵马也好,目前已经不归他这个蓟辽督师直接指挥。
他要想以公事公办的方法对杨振发号施令,还需要向朝廷请旨,然后通过朝廷的旨意来执行。
真要这样的话,那一来一去所要花费的功夫,所要浪费的时间,可就大了去了。
也因此,涉及到杨振的事情,他就只能通过派出自己的私人幕僚,通过私人书信的方式,来跟杨振商量着办理了。
这一次,洪承畴移驻到宁远城以后,要接管方一藻留下的烂摊子,必定有许多事情要梳理,之前没有传召自己会面,想来是千头万绪的事情没有安排好。
如今他到宁远城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吧,想想也该梳理得差不多了,该来传召自己了。
杨振想通了这一点,当即收起了书信,笑着对那文士说道:“先生之意,本都督已经明了。先生远来辛苦,且在宾舍休息一个晚上,明日一早,本都督便随你南下宁远,前去拜见洪部院。”
杨振说完话,便摆手示意沈永忠、许廷选两个人领那文士出去,到前院去安排住宿的地方。
然而这时,那个文士却笑着说道:“杨都督果然爽快人也,那就说定明日南下宁远。不过,在下今日尚有其他公务在身,需得尽快前往锦州城一趟,今晚恐不能留在松山城中过夜。有负都督美意,还请都督见谅。”
杨振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明白过来,洪承畴这次怕是也要请锦义伯祖大寿前往宁远见面,共商关宁松锦的军务大事,当下便对那文士点头说道:
“好说,好说,既如此,那就不留先生了!”
杨振说完这话,随即站起来,便要送客。
那人见杨振如此好说话,显然也挺高兴,遂又说道:“那就请都督明日辰时前后,前往松山城西门外驿道口,与洪某会合,届时与洪某一道南下!”
“洪某?”
那文士不经意间的一个自称,立刻引起了杨振的注意。
这个时候,杨振也才发现,那文士的口音听起来怪怪的,莫非他是湖建人,是洪承畴的宗族中人?
“好说,好说。呵呵,杨某真是糊涂了,到现在也没请教先生名讳,敢问先生在洪部院幕府担任何职?先生与洪部院——”
杨振正猜测着眼前这个洪某人与洪承畴是何关系,正斟酌着如何措辞的时候,就见那人笑着说道:
“不才洪承撰,乃洪部院幕府行人。不敢当都督请教二字。”
“洪承撰?”
杨振虽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一听见这个名字,就知道此人与洪承畴的关系必然不浅。
洪承畴,洪承撰,这不是妥妥的兄弟关系吗?
再想到他担着的洪承畴幕府行人的角色,杨振立刻就判断出,这个洪承撰不光是洪承畴的弟弟辈,而且还当是洪承畴幕府中比较有地位又比较得信任的一个人物。
行人,在古代是一个官名,明朝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官职,属于办理外交或者对外交往事务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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