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咳咳咳......你们放开我娘!咳咳咳......爹!求求你救救娘!”
小史浩哭的撕心裂肺,连原本已经好了的肺咳都要重犯,挣扎着想要冲向一个被家丁架住的美妇。
李管事埋着头,死死抱住他不让上前。
美妇脸色平静,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小史浩见父亲始终低着头不为所动,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挣开了李管事,哭着冲向了母亲。
美妇双眼闪过一丝心疼、一丝留恋,然后作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只见她原本平静的面容蓦地狰狞,飞起一脚将飞扑到身前的儿子踹倒。
“滚!我不是你娘!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掐死!”
初时语气狠决,其后满满的都是怨毒。
“娘......”
小史浩一脸震惊,呆呆的看着母亲,一时忘记了从地上爬起。
“我说了我不是你娘!若不是为了留得性命为李家报仇,我早就把你这个姓史的孽种掐死了!”
美妇的表情逐渐疯狂,转头看向端坐的史家真正掌舵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怪我行事不周!运道不好!没能一举扳倒史家,让尔等满门尽诛!”
老史远抖了抖白眉,抬眼与其对视。
“如此说来,这地道是你们李家从前开凿的了?”
“是又如何?史远老匹夫!你能害我家人、夺我家产,还想让我把李家所有秘密都和盘托出吗?!”
史远不再看她,从小板凳上起身冲方腊深深一躬。
“多谢圣公许我史家自查,如今事情已经清楚,这府中地道乃是李家多年前私自开凿。犬子娶了李家余孽,不想她对当年事怀恨在心,今日竟想要栽赃害我满门!”
方腊眯着眼睛不答。
史远佝偻着腰等了半天没见动静,一咬牙再次开口。
“史家虽是被人陷害,可始作俑者毕竟是我史家娶进门的,终究脱不了干系。”
方腊语气玩味的问道:“你想要如何处置?”
史远一愣,随即一喜,大声道:“旦凭圣公吩咐!”
苍老浑浊的声音都瞬间清亮了几分。
方腊又不说话了,身边的方七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低着头的史远咬了咬牙,“史家愿献出一半家产,以赎此无心之罪!”
“好!毕竟是你家事,史老自行处置吧!”
“谢圣公!”
史远缓缓直起身,脸色不见异状,语气却带着怨毒的一字一顿:“杖毙!”
“娘!”
小史浩再次挣脱了李管事的胳膊,疯了般就要冲向母亲。
早有准备的武从文身形一闪,抬手劈中了他的后颈。
美妇眼中闪过一丝谢意,突然趁着身边家丁放松,一头撞向了院中水井的石沿。
惊呼声中,骨碎血溅,美妇的前冲之势却没停下,整个人纵入井中。
武从文把小史浩递给赶来的扈三娘,缓缓转头盯着方腊,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圣公是不是还得仔细查查,这地道还通向何处?”
......
时间退回三小时前。
心急如焚的武从文发足狂奔,再顾不得隐藏行迹。
“什么人?站住!”
刚转过一处街角,他就听见有人突然大喝。
武从文不但没慌,反而脸露惊喜的一边跑一边答道:“是我!”
“是武兄弟?你为何会在此处?不是让我们去史府找你吗?”
武从文不理张万来的疑问三连,直接冲到方百花马前才气喘吁吁的说道:“什么也别问!立即带人去我家,尽可能拖延时间!”
说完也不等对方答话,便再次转身狂奔而去。
只留下方百花和扈三娘在风中凌乱......
可就是刚刚那一顿,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没跑多久便一个拐弯儿改变了方向。
去个屁的史府啊!
且不说能不能顺利闯进去,就算可以,不也会打草惊蛇吗?
凭着记忆跑到一家店铺门前,武从文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
里面没人,武从文冲进后堂,冲着一处地面全力挥拳轰出。
“咔嚓”一声,青砖碎裂。
武从文横移一步,一把掀翻了屋子里的木床,对着床底地面再次挥拳。
这次声音变成了闷响,碎裂的青砖“哗啦啦”向下掉去。
武从文顾不得去清理洞口,纵身而下。
要问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地道口?
因为十分钟前刚刚路过!
不仅如此,这地方他还认得----兴隆米铺!
地道又低又窄,却正合适武从文的身材,只需要微微低头,丝毫不会影响速度。
“慧觉你他娘的快点!这鬼地方连腰都直不起来,憋死老子了!”
“催你娘勒!老子不得手脚轻点儿,动静弄大了不就打草惊蛇了?”
“怕个球!老大肯定已经带人把地方都围住了,那黑皮矮子能往哪跑!”
“要不你来?娘的,这上面好像被东西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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