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京东西路,下辖五州、四府、四十三县,现在是越来越乱,每天都有富户的庄子被洗劫一空。
各地官府既不敢出兵,也无力围剿,只能一封接一封的上报朝廷,内容出奇的一致----状告辽国逃民野性难驯、祸害地方,恳请朝廷速派大军进剿!
在这些奏书中,唯有一封与众不同。
东平府知府梁知孝,深感逃民虽然行事无状,却终是宋人同胞,愿为国分忧、为官家解难,恳请朝廷下令将各地逃民解往本地,由东平府一力安置!
这封奏书一达汴梁,瞬间掀起轩然大波,中枢大臣们赞赏者有之,反对的也不少,但有一点很一致,就是对梁知孝的政治智慧嗤之以鼻。
原因很简单,这就不是个简单的民生问题,而是个十分复杂的政治问题!
近十万敌国逃民啊!
为何先前要分散安置?
不就是担心聚成一团容易生乱吗?!
现在你梁知孝调门起的老高,可出了事儿,就你那小身板扛得住吗?!
但京东西路其他各地的奏书不停送来,朝臣们倒是有政治智慧,可这兵实在是不能出啊!
北伐在即,若是真派兵剿了这伙乱民,岂不冷了辽地汉民的归附之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去往汴梁的路上。
武从文很清楚,自己做了那么多其实还不够,或者说还差最后一把火。
而这把火,只有人在汴梁的童贯能点!
......
汴梁,童府。
童贯闭目靠坐,面前的案几上散着一摞密报。
自回京后,他虽对朝政一言不发,却不代表真的毫不关心。
尤其是京东西路的事情,更由不得他不关注。
道理很简单,那数万辽国逃民的安置,直接关系到北伐顺利与否。
办好了,自己北伐时更容易招降当地汉人大族。
办不好,那些人惊惧之下若是只图自保还好,若是铁了心帮助契丹人......
作为权倾朝野的重臣之一,童贯想查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在送回来的诸多情报里,他依稀看见了一只藏在幕后的黑手,而且还是个熟人!
闭目良久的童媪相突然笑了,唤来心腹董云只交代了一句话:“去东平府梁山县,把那个姓武的小子带回来见我。”
董云领命而去,可不到十分钟就又回来了。
童贯见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皱眉先训斥了一句:“遇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见对方第一时间躬身认错,童贯才缓和了语气:“仓促间让你跑趟梁山,可是有为难?”
“没有!没有!为相公分忧是下官的本分!”
虽然否认的语气很急切,董云脸上的表情却透着十足古怪。
童贯看得奇怪,正要询问,董云先开口了。
“禀相公,下官不用去梁山了......”
童贯一愣,脱口问道:“为何?”
“那武值就在府门外求见。”
......
陈二狗站在武从文身后,两眼正在好奇的打量童府门前的一对石狮子。
如今的他虽然性格变得异常沉稳,可终究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进城后只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临安虽也是有名大城,整体风格却偏向温柔精致,哪里能比得了汴梁城的皇家气质?
倒是同样第一次来汴梁的武从文,虽然一路也很好奇,却没表现出惊讶。
“老大就是老大!这气度,简直就是......泰山啥啥啥而不变色来着?”
其实他哪知道,自家老大穿越前虽然只是个**丝,高楼大厦却是每天都能看见,汴梁这点儿小场面根本不够看!
两人并没在童府门前等太久,便被领了进去。
也是他们运气好,刚到门口就碰见了出府的董云。
不然宰相门房七品官,今天还真就未必能进得去!
而这董云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在长江边收了武从文一包金子的那个文官,也算是老熟人了。
进了童府,仆人将二人领到偏厅,交代他们在此等候。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武从文倒也不急,他知道童贯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同时也表达一下对自己之前不告而别的不满。
陈二狗也重新恢复了沉稳,一言不发的站在武从文身后,既不坐、也不出声。
茶水不知添了多少回,终于有个管家模样的过来领人。
武从文起身,陈二狗紧随其后,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我家相公只吩咐要见武大人一人!”
管家话虽说的客气,那副倨傲的模样却是明明白白。
二人是来办事的,自然不会和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计较。
武从文走后,陈二狗还是不坐,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回了原位。
童贯所在的地方,应该是间书房,却又不太像,因为除了满柜子的书,墙上还挂了不少兵器。
“wish today!还尼玛文武双全嘞!”
有那么一瞬,武从文特别想伸手去摸摸这些东西上有没有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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