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平急匆匆的来到东平府衙。。
他是来找知府大人商量对策的。
各县接连有庄园被抢,虽然盗匪只是求财不杀人,可徐平还是感觉压力山大。
作案的若是寻常盗匪,他都懒得搭理,毕竟这种事儿太正常了,每年郓州因此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可这回作案之人太特殊了,是那些辽国逃民!前天还围攻了府城的辽国逃民!
那可是上万人,而且大多是青壮,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抢着抢着就抢上头了!
徐平身为男子,不方便进入后宅,便坐在前厅等候,结果茶喝了好几杯,梁知孝还是没出现。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几个知府衙门里的差役精神十分萎靡,心里便起了疑。
随便唤过来一个,皱眉问道:“怎地一大早就如此没精神,昨晚干吗去了?”
被徐平叫住的那人闻言有些惶恐,赶紧躬身答道:“回徐大人的话,小的昨晚值夜,哪也没去啊!”
徐平心中一动,追问道:“还有谁和你一般没有精神?”
对方思索片刻答道:“好像昨晚在府衙值夜的兄弟都是这般......”
徐平霍然起身,冲他厉声喝道:“快去后宅,看看梁大人一家情况如何!”
那差役也意识到了不对,撒腿就往后宅跑。
片刻后回来,脸色变得苍白难看,颤着声音回报:“徐......徐大人,后宅......后宅众人也和......小的一样!”
徐平心里一凉,一把抓住衣领他喝问:“梁大人如何?!”
“知......知府大......大人不见了!”
徐平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屁股跌回椅子。
他对江湖上的手段多少有些了解,这哪是精神不好?这他娘的是中迷药了啊!
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徐平冲扶着自己的亲随吼道:“传我将令,立即封锁四门、全城搜寻知府大人!”
亲随见上官这副模样,自也知道轻重,转身便冲出了府衙大门。
此时梁家众人也知道自家老爷丢了,顿时乱做一团,一群女眷围住徐平哭天抹泪,梁知孝八十岁的老娘更是没说两句就腿儿一伸晕了过去。
徐平知道不能再待了,劝慰几句便借口亲自找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东平府衙。
刚出大门,便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城门小校。
徐平急问:“今早可有可疑人等出城?”
他昨晚才见过梁知孝,所以断定对方若被贼人劫出城,只能是在今早城门开后。
对方显然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跪在地上直接答道:“回大人话,今日城门一开,便有支商队出了南门。”
徐平心下一凉,知道这厮既然提起这事,必然是认为那支商队有蹊跷。
小校也不敢隐瞒,主动开口解释道:“那支商队里都是精壮汉子,口音也有些古怪,不像是本地客商。”
徐平沉声问道:“其中可有能藏人的马车?”
小校期期艾艾的回答:“有......”
徐平大怒,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厉声吼道:“为何不仔细搜查?!”
那小校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的也不敢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徐平自然能猜到这厮肯定收了人家好处,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咬着牙下令城中兵马集合,立即随自己出城追击。
不过他心里清楚,距离对方出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能追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阵鸡飞狗跳,还不等徐平将人马集合好,南门方向突然传来喜讯----知府大人回来了!
......
时间往前倒三个小时。
被捆猪似藏在车上的梁知孝,心里特别矛盾。
他既希望守城的兵丁尽忠职守,能发现并将自己解救出去,可是又担心真要那样,这伙贼人会狗急跳墙。
直到无惊无险的出了城,梁知孝才开始在肚子里破口大骂徐平。
“看来本官平日里太纵容那厮了!瞅瞅他带的都是什么兵!居然收了银子连检查都懒得检查一下,简直混账!”
他昨晚可是看得清楚,绑架自己的这伙人特征明显的不能再明显,除了领头的那个,其他几十人全是光头!
不仅如此,他们的口音也极为怪异,一听就不是汉人,有点儿像是北方来的契丹胡商。
气愤归气愤,梁知孝心里最多的还是疑惑。
这帮贼人绑架自己做什么呢?
求财?
自己已经把毕生积蓄都交出去了啊!
要命?
昨晚在府衙里来上一刀岂不省事?
难不成还想拿自己勒索朝廷?脑子没坏掉吧!
正胡思乱想间,梁知孝突然感觉马车停了。
“这是到地方了?”
来不及细想,他就感觉压在身上的麻袋被搬开了,又有人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
虽然重获自由,可梁知孝一个文人,面对几十条彪形大汉,一丁点儿逃跑的心思都不敢生出。
然后他就见那个长相颇为英俊的贼人头领走到面前,笑呵呵递过来一个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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