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战略、战术方面之外,志愿军入朝作战的时机,也完美契合了兵法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所谓天时,要分两个方面讲,一是国际环境,二是朝鲜气候。
从当时的国际形势来说,美国的战略重心在欧洲,因为欧洲的力量对比严重失衡,朝鲜战场并非美军的战略重点方向。
此时西欧的力量对比在之前系列文章中讲过,这里不再赘述。这里单说说气候的天时。
众所周知,朝鲜寒冷的气候给志愿军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朝鲜半岛南北的气候,存在很大差异,朝鲜半岛北部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和我国东北的气候类似,都处于高纬度地区,每年的10月至次年4月为冬季,受来自西伯利亚大陆的北风或西北风影响,南北温差较大。
朝鲜北部气候环境异常残酷,冬季漫长而寒冷,气温常常骤降至零下数十度。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带来了厚厚的积雪和严酷的低温环境。
被鸭绿江、赴战岭、狼林山山脉环绕的盖马高原,平均海拔1340米,面积为1.43万平方公里,这里全是原始森林,最低温度在零下40度,达到了人类生存的极限。
1950年11月,朝鲜盖马高原北部的长津湖,迎来自1888年有温度记录以来,五十年一遇的极寒天气,野外气温骤降零下40摄氏度,甚至超过了现代羽绒服的承受能力。
那一年,异乎寻常的寒冷。
拉尼诺寒流,让1950年成为长津湖最冷的一年。
有美军队员偶然看到指挥所里的温度计,显示的是-47度。
温度计显示的,只是“气温”。
我们在看天气预报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有“气温”和“体感温度”两种表述。刮风或者空气比较潮湿的天气,“体感温度”通常都会低于“气温”。
因为风和潮湿,能够加速人体热量的流失,导致我们会觉得实际温度要低于温度计上的数值。这也就是为什么刮风的时候我们会感觉格外的冷;而冬天,潮湿的南方会比干燥的北方更难熬。
从人的体温来说,人体正常体温大概在36~37℃左右,如果低于这个温度,人体就会开始出状况了。
当体温低于33度的时候,记忆力开始流失,一些志愿军战士看着面前出现的敌人,可能想不起来开枪。
当体温低于28度的时候,意识开始流失。子弹打在身上,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个时候冻伤的战士尚有一丝获救的希望,但志愿军连弹药都缺,更别说温暖的帐篷和医疗物资了。而且,即使有条件,美军的轰炸机、大炮和机枪也会尽力去破坏这些条件。
要知道,为了不暴露目标,很多时候志愿军连火都不敢生。一旦被美军发现,马上就会引来一波空投炸弹。
接着,体温开始更快的流失。
当体温低于21度,生命开始流失。心跳越来越慢,思绪越来越飘忽并开始出现幻觉,寒冷、疼痛等等痛苦都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当体温低于20度的时候,基本就救不回来了。
从气温来说,只要是气温低于4度,对于人类来说都有被“冻伤”、甚至“冻死”的可能性。
当风速超过26.8米/秒、气温达到-12度的时候,30分钟之内人就会有被冻伤的可能。
而在-40度的时候,即使风速只有2.2米/秒,10分钟内就有被冻伤的可能。
我国将风力按照强弱划分为18级,风速在1.6-3.3米/秒之间属于2级轻风,是刚刚能够感觉到有风吹过的程度。在-35度的时候,这点风会让你感觉像是-43度。
而在长津湖,呼啸的狂风可以超过17.7米/秒,达到了8级大风的强度,树枝都能被折断。
在8级大风的加持下,-36度的户外,感觉就像是-60度,在野外待5分钟就有冻伤的可能。
在这样的极寒之下,你的手指在短短5分钟内就会由红变白,再变蓝,最后变成像烧黑的树枝一样坚硬。
即使对寒冷战场最有经验的士兵,长津湖的寒流也直接刷新了他们对“极寒天气”的认知。
扎于中国南方沿海的志愿军第9兵团接到军委命令,立即从原住地乘军列赶赴东北地区,稍事准备后,立即投入抗美援朝战争。
按照原定计划,九兵团全体战士先在辽阳、沈阳稍事休整,更换冬装。但由于战况紧急,军列仅在沈阳停留片刻便火速赶往朝鲜。就这样,第九兵团大部分战士身着大檐帽、胶鞋和单薄的棉衣,进入了穿羽绒服都嫌不够厚、零下三十多度的长津湖。
刚进入朝鲜地区,9兵团27军的战士就必须立即赶到长津湖,准备与兄弟部队一起美第10军。
27军以南方兵居多,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低温考验,更别说后来遭遇的极寒天气,一个班十多人只有两床棉被。
战役进行期间,战区连降大雪,衣着单薄的志愿军忍饥受冻,有的部队一两天只能吃上一顿结了冰的高粱米饭,冻伤减员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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