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11月26日1640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五装甲师师长何塞特拿着听筒:“光靠我们现在的状态,无法拿下滩头。
“我们需要大炮,还有足够数量的步兵,还需要时间修好那些因为泥泞趴窝的坦克,保证坦克的数量。”
电话另一头第六集团军弗雷德里克上将叹了口气:“因为该死的泥泞,我们大部分炮兵现在备弹不到一个基数。好消息是,我准备把整个41装甲军抽调出来,先把威胁我们后方的滩头堵上。
“敌人的装甲部队就像一群海盗船,在我们的补给线上流窜。该死的,破袭战本来是帝国海军的建军方针,结果现在帝国海军在当存在舰队,而我们的敌人在用‘陆上巡洋舰’搞起了破袭战!”
联合王国最开始开发坦克的时候,就是当做陆地巡洋舰开发,现在安特人的用法,居然完美符合最开始的开发意图。
何塞特可以听见弗雷德里克上将的叹息,于是说道:“我们虽然拿不下滩头,但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拦截敌人的坦克部队,一定能重创他们!”
“没有坦克会回来的。”弗雷德里克上将沉声道,“这些坦克部队,不会和你硬碰硬的,他们会欺负缺乏反坦克手段的我军部队,直到战死,或者用光最后一滴油料。”
何塞特沉默了。
他想起到滩头之前遇到的那些安特军人。
何塞特不得不承认,这些安特军人虽然训练不足,装备也很烂,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不输给任何普洛森士兵。
他们是可怕的敌人。
最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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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上尉爬出炮塔,站在发动机散热盖旁边问驾驶员:“还有希望吗?”
驾驶员看着发动机,摇头:“不行了,就算返回工场,也修不了,必须更换发动机。可以拉,又是下雨,又是泥巴地,它已经很努力了。”
伊万上尉拍了拍炮塔的顶板,看了眼炮管上三个击杀环:“今天我们摧毁了多少卡车来着?十辆卡车换算一个击杀环,要加多少個?”
装填手摇头:“不知道,就像人不会记住出生到现在吃了多少面包一样,我压根没有记击毁了多少卡车。先画五个吧。”
说着他从炮塔里拿出颜料和刷子,开始在炮管上画圈。
很快,五个环画好了,加上原本的三个击杀环,总共八个环在炮管上,看着非常惹眼。
在车下面等待坦克手们抱怨起来:“我们的坦克坏的时候,上尉你也没让我们画环啊,还催我们快走!”
伊万上尉笑了:“那是因为我们还有能作战的坦克,要抓紧时间多破坏一点敌人的设施。
“现在我们没有坦克了。”
二号车的车长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找老乡隐蔽起来,等待将军反攻?按照去年的剧本,等冬天来了,将军就该反攻了。也不会等太久的。”
伊万上尉抬头,看向西面:“不,我们的任务,是破坏敌人的后勤,为阿巴瓦罕分担压力。按照去年的经验,泥泞刚结束的时候,敌人会有一波很猛的猪突,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上尉的目光挨个扫过战士们的脸颊:“所以我们要继续作战,哪怕只是打坏一辆卡车,都有可能改善局面!当然,作为坦克手,作为技术兵种,现在选择保存性命,等待以后获得新装备,也是合理的选择。
“所以我要求你们自己决定去向,决定留下来的,可以去找老乡。决定和我一起走的,可以跟着我!”
这时候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声音。
“什么人!”坦克手们一起举起冲锋枪,对准草丛。
一名老乡高举着手里的证件钻出草丛:“我是游击队的,我们被打散之后就坚持敌后作战,有老乡帮助我们,我建议你们不要冒险,先隐蔽下来,从长计议。”
“我们的任务……”
“你们的任务是破坏后勤,我知道,游击队一直在做,你们没有坦克不可能干得比我们更好,你们是坦克手,不是步兵。达瓦里希,听我的,你们会用**沙,我也会,但坦克我就不会开了!”
伊万上尉提着冲锋枪,看了看手下的战士们,说:“要是随军教士在这里就好了,可惜了,愿圣安德鲁保佑他,愿祖国母亲保佑他。我们来表决吧,同意接受游击队的同志的掩护,等待回到部队继续开坦克的,举手!”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举手。
游击队员很急:“达瓦里希!我们真开不了坦克,想想伱们受的训练!你们要是在这里死了,就要重新训练那么多坦克手!你们还是有战斗经验的!”
伊万上尉咬了咬牙,举起了右手:“游击队的同志说服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举起手。
“好,全票通过,隐藏起来,等拿到新的坦克,再和普洛森鬼子分高下!”
游击队员:“快,这边走!普洛森人在搜捕你们了,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找坦克,我们能躲开!”
伊万上尉跳下坦克,拎着缴获的普洛森MP40冲锋枪,大步流星的追上游击队员。
其他坦克手随即跟上。
一行人走出几十步,斜刺里出来好几个游击队员,都拿着枪。
“我说服了他们!”带路的游击队员高呼,“别开枪!”
带队的壮汉这才放下MP40,往旁边的小道一甩头:“这边,快!普洛森人在拉网搜索,离这里很近了。”
伊万上尉点点头。
一行人混在一起,沿着小道快步前进,突然,远方传来枪声。
伊万上尉就要拿枪,却被游击队长阻止了:“别担心,是我们的人在吸引普洛森人注意力,他们会把围剿的敌人都引过去。”
伊万上尉点点头,迟了一步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质问道:“那吸引注意力的人怎么办?”
游击队长板着脸:“我们本来应该牺牲在普洛森人十四天前的进攻中,现在多活了十四天,可以了。”
伊万上尉欲言又止,只是拍了拍游击队长的肩膀。
一行人继续在雨中前行。
远处的枪声一直在响,仿佛童话中只能活一天的鸟儿,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歌唱。
忽然,毫无预兆的,鸟儿的声音断绝了。
伊万上尉稍微放慢脚步,看了眼声音最后传来的方向。
这时候,游击队长开始吹口哨。
是一首充满力量感的曲子,但是却透着哀伤。
伊万上尉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曲子?”
“前几天空投下来的盟军突击队教我们的曲子,好像是在萨丁王国作战的时候,当地游击队唱的。我们队上有个给报纸写诗的诗人,重新填词了。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所有游击队员都一起唱:“那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我已无法再忍受……”
雨忽然下得更大了,仿佛故意要盖住大家的脚步声一样。
于是那轻盈却坚定的吟唱也被完全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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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6日,2030时,安特军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这是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潘菲洛夫。”巴甫洛夫对王忠介绍道。
潘菲洛夫对王忠敬礼:“司令员达瓦里希,我们集团军齐装满员,我们有八万名来自赛里斯附近草原的年轻人,全都是牧区的世俗派骨干。我的小伙子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和临时步兵师不一样,您可以在最危险的地段使用我们!”
王忠点点头:“你们可算是完成卸船了,为了让你们过来,我们拆了浮桥,把海军步兵扔在了对岸。”
王忠还不知道涅莉也在西岸的一号登陆点。
“实际上我们前天刚刚丢掉一个至关重要的支撑点,你来看。”他来到地图前,直接用手指着火车调度场,“这里,是第一道防卫线上最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群。敌人之前因为缺乏弹药停止进攻,现在不清楚补充的状况,但是总要攻一下。”
王忠说完,巴甫洛夫马上接棒,继续道:“如果能拿下支撑点,和周围的街区,你们要在那里尽可能的坚守,我无法告诉你守到几号,而且我们预测,当地面冻上、同时气温还不算太低的时候,普洛森人会发动坚决的反击,你的部队将会和北侧的无名高地一道承受冲击。”
王忠又把话头拿回来:“无名高地是我的精锐部队第一机动集团军在防守,应该能和你们互为犄角。”
潘菲洛夫敬礼:“知道了,夺回列车调度场,然后坚守,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王忠:“你们会得到整个方面军的炮火支援,后续部队只要上来了,就会给你们送去。当然,如果打不下列车调度场,也可以和原本防守第二防卫线的部队一起,巩固第二防线。”
“您放心吧,我们会拿下的。”潘菲洛夫向王忠敬礼,“我走了。”
“吃了饭再走。战场就在那里,他不会跑的。”王忠轻声说,但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压。
潘菲洛夫只得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