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道人,你窃命偷生。还有何面目拜见群星?”天外之音如雷轰轰。
“上清门观星一脉源远流长,不能自归元起而断绝。归元之错由归元担当,望诸位星君见谅。”归元双目紧闭,以阳神法相作答。
“蝼蚁尚且偷生,我等自知你遭合道之难。但你之所作所为,有碍天道,夺舍先天之灵,此乃罪责一。诱惑凡人,此乃罪责二。蒙骗同道,牵连无数,此乃罪责三。众星君皆看在眼中,你今日拜见我等,皆因你治乱有功我等才与你相见,切莫提出要求。我等自是不应。”
归元以阳神法相五体投地叩拜。“诸位星君,我上清门乃自道祖门下分支,与太一门一脉相连。自祖师立派以来,本门誓不证星空寰宇之道。所以飞升之先祖只能聚于仙界,看似强盛,实则皆是无根浮萍,不能在天外天安身立命,必受五百年之劫。我师兄飞升五百年已死于天劫下,而诸位师祖大能也为渡劫奔波劳碌。望诸位星君怜悯,不要因归元之错而归咎于我上清观星门徒。望众星君在我上清门观星一脉起坛做法之时如常相待。”
“你上清门与我等星君求得是同道么?笑话,自你们上清门开山立派之始就特立独行,说是性命双修,那观想法中有些道义竟然与净宗颇有相似之处。你真当我道宗先祖是不知情的蠢物不成?你那观星一脉更是与我等南辕北辙,我等自身化作星宿,为门派之基石。而你等竟然妄想窃天之体,修己之道。在你之前,我等鉴于你们上清门同气连枝,自然有些照应。现在你获罪在前,还想我们不计前嫌?”
归元展开了星图,光华游走在星空之中寂静恢弘,“性之修,在于修德,亦在于修我。我上清门祖师见我道门前辈修行之中迷心者众,以身试道者不计其数。遂借他山之石以攻玉,这未尝不是可行之路。而我等上清门徒亦是道徒,向道之心天地可昭,此事绝无动摇。而我观星一脉,见天道宇宙广阔无垠,安能无我修士安身立命之所?诸位理当同心,前辈们化作星宿之德我等亦感同身受。但此法终究非是良策,道祖成道之时重开三十六天,此非道祖所化,却能承载众仙。我等修士皆因道祖功德飞升成道成仙,而我等却因资源之限只能以同道之身立足于天外天上。万物皆需历劫,仙星万年一劫,历来道门祖师所化星宿历劫失败,所在门派众仙流离失所。此乃我观星一脉大恨。我观星一脉之祖宏愿要寻得采天外星辰炼化之法,此乃我道宗之万载大计。”
此话一出,众星君当真群情激奋,但有数仙却陷入沉思。
“荒唐,尔等怎可与道祖相提并论?”
“道宗与净宗泾渭分明,尔等擅改道经当真是欺师灭祖。”
“你以为我们都是顽固不化的蠢材不成?我等虽化作星辰亦在探寻超脱之法。但尔等想与天争寿,此乃大逆不道,有违天道!”
听着那天外雷声隆隆,那些指责好似刀锋戳在了归元的心上。但是他还是抬头坦然一笑,“众星君,天道可曾断我求道之人前路?”
雷声停下来,想听他如何分辨。
归元叩首道,“道祖言,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我等成道为仙,却依旧是人。是以当用圣人之德以偿天地。”
“人云亦云。”
“陈词滥调。”
归元并未被雷声打断,继续道,“天道从未让我等长生,但我等修士已然长生。天道从未禁我等采伐,我等却纳为私用。天道从未让我等报德,我等却铭记于心。上清师祖以向道之心,为天下茫茫修士谋前路。观星一脉,非是有违天道,否则早已在天劫下灰灰湮灭。真正的天道,正如道祖之言。不仁,有无,自然。我等观星一脉非是要采星利己,而是拓宇宙之天,观天道之真。诸位星君每每面临仙劫,却因化为星辰不能自解,皆要靠同门同道相助。我观星一脉,宏愿乃是为了解放诸君,也为了我道宗之未来。请诸君明鉴。”说罢归元叩首不动了。
天外星空元神交流热闹非凡。
终于,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太一门的星君开口道,“归元,这番话本君非是新闻。你上清观星之祖曾与我举杯痛饮,而如今他已飞灰湮灭,而我证道长生。走不通,又何苦呢?”
那归元抬头望天,眼中的坚定贯穿寰宇。他朗声道,“道君,今日是我上清门观星一脉探路求道,明日定还有其他同道前仆后继。我观星一脉,无悔!我归元道人,亦无悔!我观星一脉,无惧!我归元道人,亦无惧!”
那太一门星君,叹了又叹,“你将死之身,有何事要托付我等。我等自是应下。做与不做,成与不成,道法自然吧。”
归元目光如电,喜道,“我之罪过,使我观星一脉斋醮科仪十之**天地无应。我之因果,应由我独自承担,今日以我之死,了结一切。我那徒儿紫明,与我仅有授法之缘,不曾粘连厄运因果。望诸位星君宽于待之,莫要迁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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